第十二章 再找不到工作就饿死了
“啊？”
面对邢睿突然说出的这句话，陈麦睁大眼睛张着嘴无言以对。
一直以来两个人都是形影不离，从国内开始就是最要好的朋友，到了日本更是有种患难与共，相依为命的情节。
到日本才两周时间，大家都还沉浸在充满好奇认知新世界的过程当中。之前两人从来没有认真讨论过找工作的事情。
“你......你怎么找的。”
“那天巧了也是，我们B班他们好多比咱来的早的人都打工，贡嘎绒布混的挺好的，我就问他有没有工作能给介绍介绍，结果他真给我介绍了一个。”
“那我咋办啊。”
“哎呀我也是花钱买的......你以为人家白跟你介绍啊。我问他了，能不能把你也弄进去，他就说只能招一个。我想我先进去，然后摸清情况我再介绍你也去。”
“还得花钱买啊，留学生不是应该互帮互助吗。”
“你以为呢，自己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啊，花了2万”
“你这是干什么的工作啊？”
“是个重活，据说可累了，每天4个小时，干完全身湿透的那种。好像是一个往传送带上挂大金属零件的工厂。”
“什么时候开始干啊？”
“明天就让我去呢，我明天就要上班了，靠。”
“在什么地方啊，远吗？”
“不远，说是离咱家骑自行车也就10到15分钟，明天他们带着我去。”
“时给多少钱啊？”
“一个小时950日元。”
“那挺高的啊！”
“累啊说是。”
之后邢睿开始整理衣物和鞋为上班做准备，陈麦突然产生了紧迫感，便跟陆一发邮件讨论找工作的事情。
互相询问着各自带了多少钱，还剩多少钱，后面的计划，约在第二天放学碰面。
躺在床垫上，陈麦开始在心里分析自己的情况。
只带了30万日元的生活费，按照出国前爸妈的说法只够活3个月，撑到6月底。也就是说最晚必须在5月1日就开始打工，这样6月底之前才能够领到5月份的工资，作为7月份的生活费。陈麦只有半个月的找工作时间了。
从小没有为任何事操过心的陈麦想到这里，压力大的满脸通红，一头热汗。
吃过晚饭，下班回来的朴哲知道邢睿第二天就要去打工了，提出要带两个人去好玩儿的地方庆祝一下。
“很多来日本很久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的！日本人不住在附近的话也不全知道的！而且价格很便宜，才700日元一次。”
自行车只骑了10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陈麦和邢睿抬头望去，一座干净华丽的蓝色玻璃面大厦，中间有几层竟然是镂空的，里面缠绕着轨道。
“哇塞，这过山车建在了楼里啊......从楼的一半开始坐啊，这第一次见......”邢睿已经跃跃欲试。
“我请你们，不过一个人就只能坐一次啊，爽一下就好了。先别管几楼到几楼了，你们直接上去数吧。”
朴哲带着两个人来到了4楼，这时并没有其他人来玩儿，仿佛专门为三人准备的一样。
系好安全带，车开始攀爬了。
“这得爬到几楼啊！”邢睿激动不已。
“哇~我们这是在楼中间啊~” 坐进过山车的一刹那，陈麦的脑海里一扫下午的压力，肾上腺素随时准备喷发。
从启动那一刻开始，过山车一直非常缓慢的向上爬，没有要停的意思，好像是在故意吊大家的胃口，顺便让游客欣赏一下楼内过山车工程的伟大。
仿佛爬了很久，不知到了几楼，终于到顶了。不知身在何处的陈麦这时心里彻底没谱，只好死盯着前方。
轰隆隆隆！仿佛没有加速过程的突然急速下坠。
急转弯、穿越山洞、爬坡、速降，由于过山车的飞奔范围不能超出楼体，过山车就像发疯的老虎被困在狭小的笼子里一般，嘶吼着，狂躁着。尤其转弯处来的极其猛烈。
狂奔2个回合才停下。
“太爽了！”陈麦和邢睿超级兴奋。
陈麦下了车开始认真观察整个工程的构造。
对着邢睿说“你看！咱们刚才是爬到了7楼啊！”
整座大厦一共8层，4到7楼被造成了过山车工程，四周和中间由粗大的柱子支撑着。急转弯便是围绕着柱子而建，里面还添设了山洞。整个工程密集又合理。
“日本人太厉害了！”邢睿不由得感叹。
第二天一放学，邢睿塞了几口面包就跟着贡嘎绒布打工去了。陈麦跟陆一、赵泽商量找工作的事，大家决定先从通过便利店里免费的招工册子上打电话开始。腼腆的陈麦并不好意思守着外人用不够流畅的日语打电话。
回到家后，打开册子，虽然一半以上的内容都看不懂，陈麦优先从工作内容最简单的招刷碗工的料理店开始。
经过自言自语反复的练习开场白，心跳急促的陈麦拨通了第一通电话。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招打工的吗？”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在招。”
让陈麦没有想到的是，开场连续吃了5个闭门羹。
“难道是我日语不好？对方也没有说别的啊，直接就说不招，怎么回事呢。反正都被拒绝这么多了，我就一直打吧，就算都不行我也要打完为止。”
第6通电话终于对方说招了，但了解情况后，又说不招留学生。
一本册子打下来，没有一个成功的，除了不招，就是不招留学生。
“虽然这种册子每天都会更新招工信息，但我也不至于一本都打完了，连个面试的机会都没有吧......”陈麦有些灰心。
随后陈麦赶快询问陆一和赵泽的情况，得到的答案完全一样。
随后陆一打来电话，
“我听这边寮里的前辈说，不是他不招，有的是一听是外国人，口语又这么差，招也说不招。还有的确实是考虑到语言问题，不招留学生。咱要是口语好的话，就能多聊聊，面试看看没问题就干上了。”
在家期盼着邢睿回来传授打工第一天感受的陈麦，一直等到了晚上8点半。
“不是4个小时吗，怎么才回来啊？”
“活多的时候干不完得加班，一口气干了6个小时，纯体力活啊，关键是一直站着，一会儿不停，只要机器不停，人就不能停，有一个人去厕所了，其他人就得把你的活干了，累死了。”
平时活蹦乱跳的邢睿，这一天是真的失去了能量。
“不过4个小时以外有加班费，1250一个小时。”
“打工还有加班费啊。”
“累啊......是一个工厂，离咱家倒是不远，我们几个的工作就是把从磨具里面定型出来的大金属配件，挂到上面带有挂钩的传送链条上，然后自动挂着那些配件进一个容器里面去喷漆。去了有工作服，都湿透了。”
听了这些，陈麦安慰道：“想想你挣钱了，我帮你算算，4个小时850的，加两个小时1250，一共是5900日元，合人民币400多，你半天就挣了400多啊！”
“倒是挺多的哈，咱长这么大第一次挣钱，还挣了好几百，比在国内上班挣的都多啊。”
“对啊！”
“不过要是以后一直这么累也真够受的啊！”
“唉，可能适应了就好了吧。”
连续打了几天电话无果后，朴哲给陈麦介绍了一个郊区生产自行车的工厂，大量招人，但是由于是在组装车间工作，所以对日语有一定要求，陈麦想硬着头皮去试一试。
周六，事先在雅虎上查好了路线，陈麦跟陆一和赵泽骑自行车长途跋涉一个半小时终于到了自行车厂附近，已经快到了郊外的山脚下。由于工厂位置都是远离主干道，所以三人一时找不到具体位置。给工厂打电话，也是听得含含糊糊就挂掉了。
陈麦和赵泽推出日语相对好一点的陆一找人问路。
没想到陆一先给两人打起了预防针。
“听说日本人很冷漠的，做好心理准备，可能陌生的路人理都不理你。”
果然，一连问了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本以为素质高一点，竟然就跟没听见一样，**裸的无视而过！
“竟然这样！他们怎么能这样呢！靠！要不找个慈祥点的阿姨问问？”赵泽已经有些气愤。
竟然又是敷衍了事，直到一位看似不赶时间的年轻女士，才给三人说明白。
但是到工厂的时候已经超出了约定的时间半个小时，面试的时候三人日语也是说的磕磕绊绊。出来后三人就知道没戏了。
之后的几天陈麦、陆一和赵泽三个人决定不打电话了，也不坐以待毙的等别人介绍了，鼓起勇气，结伴扫街，看见招人的料理店轮流进去问，至少能直接获得跟老板见面的机会。
从吃完午饭就出门，一直到黑天料理店开始忙碌为止，每天都是无果而终。
陈麦通过朴哲才知道，原来很多料理店虽然外面贴着招人广告，但其实根本不招人，只是为了显得自己店里很忙，招人气用的。
直到五一假期前的最后一天，放学后同班的朴哲的朋友朴真焕走过来拍了拍陈麦的肩膀说：
“我这里有份工作，工资比在外面打工高一半甚至两倍，你要不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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