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真假难辨 实事难办
几天前，旭日商务酒店的十二名业主，集体到市中心的华垦几天公司维权，他们认为，既然华垦房地产公司是国企，他就必然有主观上级机关，我们到那里去找他们的顶头上司，一定会给我们满意的答复。结果事与愿违，十几名业主大门口都没有进去，就被闻讯赶来的七八名警察包围了，经过一番交涉，集团的方总同意接见两三位代表，详细地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群主小安子，外省的朱老师和丰宝老爷子留下来，其他的业主就各自回家了。
和方总的会谈很顺利。三位代表先后发言，把一年多来维权的经过说了，把华垦房地产公司违章违规的事实说了，也把业主们的诉求一一讲清了。这位方总是个慢性子的人，不到火口不揭锅。等到他听明白了，才开始慢条斯理地说话了，方总说的几句话，就如同一盆冷水，把三位代表的烈火浇灭了，他们的心立马凉了下来，那么，这位看上去和蔼可亲的方总，说了些什么话呢。
方总说，“是这样啊，护额肯房地产公司的确是我们的下属单位，的确是由我们管理，但是，他又是个独立的法人单位，是独立的经济核算单位，我们集团公司怎能为他们的过失买单呢，如今不是都在讲“简政放权”吗，都知道各负其责吗，我们集团怎么会给他们的经济纠纷担责呢”。最后，这位方总还专门给华垦房地产的莫总打了电话，责成他全权处理好旭日酒店的回购问题。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三位代表还有啥可说的呢，那就走吧，就去找那位开发商的莫总吧。既然方总跟他通了电话，既然已经责成他好好地处理这个纠纷，那么，莫总还有啥好说的呢。三位代表担心莫总没有时间，在离开集团公司前，还给那位销售部的王总监打了电话，拜托他向莫总通报一声，最好等待他们的到来，以便趁热打铁，把余下的酒店退房退款的事定下来。
离开市区前，就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钟了，市区距离杨柳区还要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这三位老中青回到旭日商务酒店时，已经是下午快两点了，跑了大半天了，肚子都空瘪了，那就先吃口饭，酒足饭饱了再去找莫总时间也有富裕呢。谁料想，就是因为这一顿饭，莫总就变卦了，就溜之大吉了，三位代表在会议室等了几十分钟，都不见莫总的身影，小安子再次给王总监打电话，他回复说：不知道呀，我已经告诉了莫总啊，他也答应了等你们的到来呀。那么，这位不辞而别的莫总，究竟去了哪里呢，他是另有其他更重要的公务，还是有意地在躲避他们，谁知道呢。
王总监没办法，再次把电话打给莫总，也不知怎的，莫总竟然不接听了。打了好几遍，传来的都是“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
既来之，则安之。这老中青三位代表想，无论怎么说，今天不见到莫总是绝不收兵了，本来嘛，他已经知道了我们去了市里维权，而且也知道集团的方总给出了处理办法，他有什么理由躲避我们，有什么理由对方总的指示软磨硬抗呢！三位就这样，在地产公司的会议室里坐冷板凳了，百无聊赖地消磨时间了。有的闭目养神，有的在看手机上朋友圈中的消息，小安子还是不甘心，他在楼上几个办公室都走遍了，问了好几个白领莫总的去向，得到的答复都是“不清楚”，或者是用默默地摇头来回答。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王总监把电话打到了小安子的手机中，他告诉三位代表，莫总临时有事，被区政府住建局叫去约谈了，一时半会可能不会回来了，请三位代表先回去，啥时候见面另行安排时间。
“这叫什么事呀？你临时要外出可以，政府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也可以，你为啥不能及时地告知我们，为啥要让我们在这里苦苦地等待一个下午呢”？小安子这位年轻力壮的东北汉子，有些发脾气了，他甚至想骂娘了。王总监只能去灭火的消防队员了。他劝群主不要着急，等待莫总回来时，尽快地安排时间，保证把你们这事当成公司的重点工作做好。
“要是我说呀，咱们干脆不走了，今天不见到莫总，我们就不走了”。丰宝接过了王总监的电话，还是在将莫总的“军”。“我说也是，我们就不走了，你忙我们就不忙吗，这不是拿我们当猴耍吗”？朱老师也冲着王总监的电话，高声地喊了一句。目的很明确，就是在给莫总施加压力，就是对莫总这样的做法表示强烈地抗议。
“几位这样吧，我已经把莫总的意见转达给你们了，你们怎么办那是你们的事了”。王总监有些不高兴了，他对三位老中青代表下了最后的通牒。丰宝想，我们不能把这位总监也惹了，那样的话，我们中间连个传话的搭桥的都没有了。再者，我们这样来硬的，莫总要真的不理不睬我们，我们不是在这里白等吗，就是等到下班了他也不回来，我们拿他有啥办法呢！
丰宝把王总监的电话接过来，客气地说：“这样吧王总监，你要知道，莫总忙，我们也都很忙呀，这样搞我们也受不了呀！这样，明天是星期五了，我们就定在明天上午九点半，还是在这里不见不散，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今天就和莫总通报，你们回去就听消息吧”。王总监也很高兴的样子，他把电话放下了，三位代表这才放心地离开了会议室，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公交站。
这一大天，转辗了两个阵地，前后行程两百多公里，但是其收获却是微乎其微的。无论是方总还是莫总，谁也没有给他们带来希望的曙光。退房的事还是那样的艰难，退款的事更不会抱太大的希望了。在回家的大巴车上，三人谁也不愿讲话了，他们的心里空荡荡的，谁也打不起精神来了，大家辛辛苦苦地奔走了一天，似乎啥问题也没解决，向开发商维权怎么就这么难，买房时我们的房款少交一天就会被告知“违约了”，就会按照合同的规定，缴纳“违约金”了，而如今开发商违约了，消费者到哪里去讲理，由谁来惩罚开发商，他们该不该向消费者缴纳“违约金”呢？
斗争还在继续，维权还在路上，就看明天了，就看莫总的态度了。根据以往的经验，莫总也不是说话算话的人，表面上看，这个人和蔼可亲，便于接触，没有啥官架子，而实际上他也是个“笑面虎”，在上一次维权活动中，就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致了，大家打着横幅，喊着口号，直到把他逼出了办公室，再直到他请大家吃午餐，再直到下午的会谈，把大家哄得舒舒服服，谁也不能和他抗衡了，谁也不愿意与他分庭抗礼了，都以为这回我们业主“回购”的事有希望了，我们的血汗钱就要回到囊中了。而实际上呢，莫总不过是给大家开了一张空头支票，让大家“狗咬尿泡--- 空欢喜”了一场，到现在，一户酒店都没有退掉呢。
当然，就目前的大趋势来看，开发商的日子的确不太好过了，这些，业主们都理解，都在容忍着，都在用最大的耐心包容着，等待着，再者说，开发商的日子不好过，消费者就好过吗，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吗，他们这点血汗钱需要攒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呀，个别的家庭甚至是两代人的积蓄呀！这些，开发商替他们想过吗，理解他们的苦衷吗！
三位代表的情绪有些低落。认为白忙活了一天，认为未来的维权的前景渺茫。其实大可不必。西方有哲人说得好：这个世界上没有白走的路。每走一步就是距离目的地近了一步。即便是方向走反了，走偏了，那也是一种经历，一种历练。他会让我们变得更聪明，更成熟，更坚强。从而更加快我们前行的步伐。
三位代表等待着明天的会谈，他们希望在明天会迎来好消息，明天的维权会收到实质性的进展。
第二天，天亮了，的确是一个艳阳天。夏天的天格外的长，五点多钟就天亮，六点钟过后就太阳高悬了。这一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好的天气必定或带来好的心情。好的日子必定会带来丰硕的收获。七点钟刚过，三位代表就坐到了小安子的轿车上了，他们要按照昨天的约定，准点到达华垦公司，要找到莫总商谈退房退款的事，他们要看看这位莫总如何对待方总的指示，如何对待这苦奔苦业的几十名投资酒店的百姓。
车子在205国道上飞奔。几十分钟过后就行程过半了。丰宝看看表八点钟不到，估计王总监已经上班，就对安子说：“要不要先给王总监打个电话，也好让莫总有个准备”。
安子想了想，说：“也好，于是他一边开着车，一手就掏出了他的手机，拨通了，就把手机递给了丰宝老爷子。紧接着，对方就传来了王总监的声音。谁想到，丰宝没说上几句话，就高喊“停车，停车。快把车停到路边上去”。
”怎么啦，怎么啦”？安子和朱老师都有些惊愕，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究竟是老爷子出了意外，还是华垦公司又耍滑头了。他们在埋怨老爷子，“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车停了，稳稳地停在了公路的右侧。
“坏菜了，坏菜啦”！丰宝把手机递过去，无可奈何地说，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怎么啦，快说，快说”！小安子和朱老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丰宝老爷子。
“那位莫总又出门啦！！说是突然接到市建委的一个招标会，去参加土地招拍挂去了。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丰宝有些半信半疑，但是，假设是真的呢，我们去了不还是要坐冷板凳吗，不还是要无功而返吗！
老三位坐在车里犯了琢磨，究竟是去好，还是调转车头打道回府好呢，仨人腔咕了好半天，还是丰宝抢先提出了建议，他说：“我们还是要去，我想，去了就不白去。第一，他可能是在声东击西，我们可以堵个正着；第二，就算是他真的去了土地拍卖现场，一个上午还回不来吗，有多少拍卖公司搞一整天业务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回不来，我们在那里一蹲就是一天，表现出了我们的决心，我们的执着，他会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给他也会造成心理上的压力。
老哥三个息息相通，一拍即合。开车，无论他在不在，我们也要看个究竟，也要在那里守一天。非要抓住这个狡猾的莫总不可。
“开车，走”！这才叫开弓没有回头箭呢。这才是现代版的“守株待兔”呢。
华垦的办公大楼里，非常的清静。老三位在这里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他们径直地上了二楼，他们要到总经理办公室瞧个究竟。他们要自己解开这个谜团，莫总真的去市里土地拍卖市场了吗，还是在和我们捉迷藏呢？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动静。旁边的办公室就是秘书办公的地方，年轻的女秘书说：“今天上班就没有见到莫总的身影呀，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老三位似乎有些相信了，怎么办？在会议室里干坐着也没有意思呀，我们不如到销售中心去找王总监聊聊天嘛！他们都知道，看来莫总上午是回不来了，我们要找到王总监再一次和他联系一下，把约见的时间定下来。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三位踏进了销售中心的大门口，时间刚好过了九点钟。他们远远地看到，那位莫总正坐在小王的办公室里聊天呢。好像是王总监先发现了三位代表，莫总蒙地回头，有些尴尬了，脸上露出了一闪而过的难堪。继而又指责说：“不让你们来，为啥还来了”？很明显，莫总这是在为自己遮臊的问题。
“我们为啥不来？我们不来能把你堵住吗，我们的问题谁可以解答吗”？丰宝老爷子的不甘示弱，一句话，就把莫总给撅回去了。莫总无法狡辩了，他不能自圆其说了，如果真的要去市里参加土地拍卖，这个时间为啥还不走？讲得通吗！
莫总起身，他的意思是把三位代表领导会议室商谈，安子说：“莫总，我看这里也不错，我们就借这里的宝地还节省时间”。
莫总再次坐下来，还是拿出他那稳兵之计，云山雾罩地说开了。从方总怎么给他打的电话，再到华垦公司现在的形势，再到旭日商务酒店经营的现状，再扯到双方的合作关系等等，老三位实在听不下去了，丰宝说：“停停停，莫总，我们不是来听您作报告好的，我们是来请您解决实际问题的，您今天就干脆地说，我们还有八十多户业主的酒店没有回购，什么时间退房退款，这些才是我们急需回答的问题”。
“是呀，我们今天来，就是要听听你是怎样安排的，什么时间回购，我们已经等了一年多了，不要在失信于民，不要再出尔反尔了”。朱老师接住了丰宝的话题。
“哎呀，这样吧，现在是八月底了，到年底我们力争解决十几户的回购”。莫总好像是咬着牙说出了这样的数字。
“我看不行，今年回购十户八户是不是太少了，那剩下来的业主怎么办”？小安子见缝扎针，给莫总施加了压力。莫总的脸色很难看，他思忖了再三，再一次咬牙，说：“其他的业主明年上半年完成，行了吧”？
“那应该给我们写一份文书作为备忘录吧”？丰宝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莫总听了不觉一震，思考了一下说：“文字就算了吧，我们是君子协定，还有啥问题吗”？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朱老师似乎没有看到他的脸色，说：‘还是写写好，把退房退款的计划写出来，我们也好向众多的业主有个交代”。他的意思不但加了油，还添了粗醋。
“写写吧，还要写上在没有退房之前，保证8%的租金每月准时发放，不落下一位业主”。小安子也增加了一条。
莫总站起身来，面对着王总监说：“那你就负责写一份，写一下吧”。说完扬长而去。莫总的承诺能落到实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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