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修穹:人生总有遗憾
“好的。”
我尽量把头扭到另一边，让我看起来正在看着车窗外。
“……”
我不懂他是否看出了什么……不过我想隐瞒与洛羽所发生的事。如果洛羽已经与他说过了……那当我倒霉吧。
我想……至少在我把一切都解决以后，再决定这些事情是就此揭过还是说出来……
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难受啊……
柏拉图说过:如果，不幸福，如果，不快乐，那就放手吧；如果，舍不得、放不下，那就痛苦吧。
舍不得，我舍不得，与她的羁绊，或者是对她的其他情感，我放不下，就此与她断开所有联系，我做不到。
所以才会如此痛苦……
今晚过得十分糟糕。
这种感觉……就像是感情方面小心翼翼的纯情少年一样……好吧，我无法否认这个形象确实和我十分贴切，我甚至无法否认我是个纯情少年……这是事实。
洛羽她……一定很伤心吧。
一想到为了修复这个羁绊，我将要面对一个已经对我心灰意冷的人……我就感到可怕。
该怎么办？
是像那些夸张文学一样，尝试用那些别扭又不可思议的手段来扭转局面吗？还是找个公式来理性分析解决这个问题？
不，不行……感情是很难用理性的手段来进行分析的。因为，理性分析的前提是一切数据都是一个准确值。
我连对她的那份怪异感情……都难以看清，更不要说，去进行分析了。
走一步看一步吗？那就显得自己太过软弱了……等待事件自己发酵吗？这不就是不作为吗！
叶青语现在还在教室上课……如果和她谈谈的话，也许能从另一个角度看透很多问题，她也是女性，也许以她的视角能轻松的看到事情的关键点也说不定……
不不不……这种东西去询问他人，不管是以什么名义提出问题，都显得太可疑了。
——
今晚修穹提前回家了。
不过倒也没什么事，毕竟他待在学校也没别的事。
不用备课，因为明天就军训了。不用去考虑过多军训的事，毕竟他又不是班主任或者什么领导，开会的时候也有讲，军训期间除了班主任与有其他职务的老师外，没事的老师可以不来学校。因此，军训期间他没有被安排其他事，他也不会有其他事要做，毕竟他只是个刚上任的新人。
回到家后……修穹坐在沙发上，他把热水器的开关打开后，又去冰箱拿了一罐可乐。
昨晚……他做了一个梦。偏偏这个梦，他没有在醒后即忘，而是如同烙印一般始终在他脑中悬着。
他梦到了，他与张夏雨的一场对话。
张夏雨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那些话，是修穹在自我批判……
还有……云婷的事。
人生每一段无法逆转的时期的结束，总会给人们留下一些遗憾。因为没有人能时刻做到面面俱到的，不过确实有人能做到搞砸一切……
对修穹而言，同样拥有那样的事，那些已错过，而无法挽回的事。因为自己的软弱，而伤害过她的事。
修穹甚至根本没有挽回的机会。
洗了个澡，将衣服胡乱的塞进洗衣机里后，修穹瘫在了沙发上。
稍微算了算之前攒下来的生活费……应该还够他能挥霍一阵子。
今天修穹睡得很早，时间刚过九点他就睡下了。
与其让烦人的心声继续扰乱自己的思维，不如什么都不去想，直接睡下。
……
18号，也就是军训的第一天。这一天过得很快，修穹难得的睡了个懒觉，醒来时已经是接近中午了。
没有考虑过今天要做些什么，只是，才工作没多久就迎来了第一个长假，确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中午准备做点饭吃时，不过在打开冰箱之后，修穹意识到该去趟超市了。
不，其实离这里挺近的地方有一家农贸市场，去那里买菜应该更便宜。修穹喜欢屯粮，因为他觉得随时都能吃自己想吃的东西是一件幸福的事。
但是工作以后，显然照顾这种小习惯的时间也变少了……或者说，每天拖着一副疲惫的身子回家以后，也不想去多考虑别的东西。
只是想休息……
吃完午饭后，修穹出发去了农贸市场。
那是一栋很大很大的建筑，应该已经有二十年以上的历史了……大概，是九八年或是更早前建成的吧。
读高中时，经常听老师们讲述那些过去的城里面的事情。
修穹也常常感叹如今世界变化的日新月异。
他是个怀旧的人……过去的事情，即便是一些小事，他也总是难以放下。
他难以放下洛羽的事。他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能够直面她，看清自己内心的机会。
也许这个机会很多……去咖啡馆就能与她相见了。只是不懂军训这段时间，她是否还会去打工。毕竟，军训那么累。
『下午，去学校吧。』
下午三点左右，他到达了学校。去买东西花的时间比他想的多了许多，他买的东西也比预期多了很多……他甚至在买完东西后又网购了一些东西。
总之，将买的东西放好之后，他才来的学校，刚到时已经过三点了。
其他年段现在都在上课，操场则被整个高一给占掉了。不过反正学校很大，没了操场，其他年段也不会没有活动的地方。
其实比起操场，还是校内的小超市聚集的学生比较多。大家也没那么热衷利用下课这宝贵的十分钟去操场走两步。
年段长开会时说过军训需要完成的任务，除了到时候会操时需要做的一些基础动作以外，这次军训教官们还要教跑操……是的，就是衡水的那种跑操。
操场上空回想着教官们粗犷且口音各异的口令声。放眼看去，有站军姿的班级，有全体做俯卧撑的班级，有全体蹲着的班级，同样也有全体坐着的班级。不过多数人，此时是在顶着烈日受苦的。坐着的人，不也是在晒太阳吗？
军训很难给人留下很好的回忆。
修穹所经历的军训也都训练得比较狠……只能说他没有摊上过好教官吧。
“修老师。”
一人过来搭话。修穹转头看，对方是四班的班主任，刘老师。
“这些高一的小孩，都很跳。好好练一下也挺好的，不然以后可管不动。”刘老师笑道。
“看着是挺累的。而且……太阳这么大，不懂得他们受得住吗。”
“喏，看到那棵树那里了吗？”
刘老师指了指操场边的一棵大树，此时树下已经搭了两个棚子，里面坐着好几个学生在聊天，有几个学生看起来有些虚弱，还有老师在照顾他们。
“那些全中暑的？人数挺多啊。”
“怎么可能？高中生体质没那么差劲的，那里一半是装的。有些比较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人趴下了，教官也没办法，只能叫人抬过去。那些装晕的，以后多半是硬骨头。这种学生，如果成绩又不太好，我们老师过了高二一般就放弃掉了，只能给他们做做道德教育，成绩不好，也不至于以后出去犯罪。”
“哦。这样啊……”
修穹觉得自己好像又学会了些不明所以的东西。
“对了，我下午要出去医院，可能就不回来了。我班上的事你在这帮我看看怎么样？”
“额……可以啊。”修穹下意识的答道。
“哦，好。那谢了啊。等一下过去看看他们的训练情况就好了。有教官在那，也没班主任什么事。”
“嗯。”
四班……洛羽不就在四班吗？
虽然修穹并不怎么信那些神鬼之事，不过现在他也想说一句“这是缘分啊”。
那就……过去看看吧。
四班的位置……因为操场上每个班级的位置划分是固定的……也许明天后天位置会变，但至少第一天是这样的，因为这是年段长给安排的位置。要找四班的话，只需要找到二班的位置……
虽然才与他们相处了不过半个月，但是修穹对这一张张让他气得发抖的脸还是有印象的。
大约扫了一眼，他就在操场中间的位置找到了二班的人。那么，他们旁边正在集体做俯卧撑的就是三班的学生了，再旁边，那群还在站军姿的应该就是四班了学生。
四班和三班是尖子生班嘛，这些学生，除了中考时作弊过猛冲到了县内前一百的少数人以外，其他人不说是书呆子，至少成绩不错，人也都挺老实的，至少不会在这里做出头鸟。
为了不影响其他班级的训练，修穹小心的绕着操场缓步走过去。不过……刚走到一半，他却看到，四班的人群里，突然有个人倒下了。
『糟糕！』
学生的安全与健康肯定是老师最关心的事之一。
修穹快步跑过去，他远远的看到了，人群中倒下的不是别人，正是是洛羽！修穹的脚步再次加快。
这时，棚子里跑出一位女教师……是叶青语，她被安排在这里执勤吗？叶青语跑到四班的位置，将洛羽扶到了树下的大棚处。
修穹小跑过去。
这个棚子里人数比较少，加上洛羽只有两名学生，另一名学生……情况看起来十分的糟糕，修穹不好描述她的状况……反正看起来不太妙。这里的负责老师也是两名，除了叶青语，另一位也是他们年段的一名女教师。
这个棚子应该本来是给男生准备的吧，结果投机取巧的女学生太多了，多出来的女学生只能暂时在这里休息。
“啊，修穹你来啦。那个……你帮我照顾一下她吧。我这里有个学生情况比较严重。”
然后，叶青语就把洛羽丢给了修穹。
此时的洛羽，满脸通红，大汗淋漓，呼吸急促，微微抬头看着修穹，却说不出一句话……这至少是轻度中暑了。
“额……我要做些什么？”
“那里桌子上有冰袋，给她敷敷额头。然后泡一杯盐水给她。啊，救护车来了，我先带这个学生走了。你在这帮我看一下吧。”
说完，两名女教师就带着那名学生在一群医护人员的簇拥下离开了。
这里……只剩下了修穹，与洛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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