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撼海之女
“从小到大老哥你就对力量有一种谜一般的执着，父亲认为你只是单纯的武痴，我却很清楚那是老哥你伪造的假象。”
“力量也好，‘翼’也好，这些我都没有兴趣，但使用天之羽修习‘翼’风险实在是太大，我是不会同意的。”
长久以来的想法一口气倾吐而出，小雪静静地看着自家哥哥，想着对方会如何回应。
“……”长久地沉默，最后还是秋开了口。
“小雪你听说过六道轮回吗？”完全没由来的话语，却隐藏着炽翎秋最大的秘密，而此刻，他决定将这个秘密告诉自己的家人。
“据说是不存在于阳界的地域，通过六道轮回的人能获得无以伦比的力量，不过因为其传言匪夷所思，所以一直难以考究。”炽翎雪讲述起自己对六道轮回的认知“唯一确定六道轮回存在的证据是第三绝顶‘无我’，据说‘无我’在入世之前便是一直同崩拳武柯在六道轮回之中修行。”
“六道轮回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而且…”秋看向小雪，眼神相撞的一瞬间，一道绯红的光在他的瞳孔之内闪过。
修罗之瞳绽放，无以伦比的杀意在房间内弥漫，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处于秋面前的小雪更是一瞬间动弹不得。
“唳——”
一道清脆的鸣叫声突然从小雪的周身想起，朱雀神符自动触发，为主人抵御着四周的杀戮意识。不过这道杀戮意志已经在秋的操纵下消散而去。
“那是……”小雪愣愣地问道，刚才那股无比强烈的杀意，竟是来自自己眼前这个清风明月般的哥哥。若非是两人太过熟悉，在刚才那股杀气笼罩之下，她甚至觉得自己即将要被杀死!
“那是六道轮回的力量——六道轮回•阿修罗道!”秋伸出手，在他的手心，一道白骨锁链缓缓浮现，竟然要说，那就一口气说清楚好了。
“小雪……其实，我就是通过了六道轮回的人。”
……
稻荷神社
海风携带者淡淡的海盐味在空气中飘逸，可能是天气太过灼热的缘故，今天空气中的咸味比较淡。
神社中心是一座注满水的祭坛，名为暮之霞观潮的少女盘坐其间，海蓝色的长发披散而下，宛若一片倾洒而下的瀑布。
这是她的修行，独属于海之女的修行。从来到稻荷神社之后她的生活便被神侍们安排地“井井有条”。
没有娱乐、没有美食、没有趣谈，整座神社除了自己便只有各司其职的神侍。安静地只能听到神社外的海浪声，仔细点还有海鸟的声音。
十五岁的少女，却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正常的少女或许会不堪重负，会抗议、会抱怨、甚至抵制绝食。
但观潮却没有一丝的逆反，她就如同一朵生长在稻荷神社的小花，静静地顺着海风摇曳。埋葬过往与灵魂的少女，比神侍还要像神侍。
“今天的风比往常要小很多呢。”祭坛之下，负责看护观潮的神侍自言自语。
她叫魄海，是稻荷神社的第三神侍，排除第二神侍和沧澜，在这个稻荷神社，她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她的职责是看护海之女，不允许海之女进行然后逾越的行为，杜绝海之女任何可能导致入世的心理。可在她看来这份工作简直是毫无意义，观潮无疑是世界上最乖巧的少女，犹如温润的海水，毫无波澜。
“嗯，因为风比较小，所以有些东西散逸的也会缓慢一点。”
温润如潮鸣般的声音回应，魄海有些惊讶地向祭坛望去，在她的印象中，这还是海之女第一次同自己对话。若不是平常沧澜和海之女有些许的沟通，自己甚至都会认为海之女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什么东西？”她试探性地问道。
在她震惊无比的目光中，祭坛上的少女缓缓起身，随着她的动作，周遭的蓝色光辉瞬间隐去。
“魄海妈妈，我这种修行是为了什么？”少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起了自己的问题。
“这是神的旨意，修行、就寝、进食、一切的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心中早已铭系千万遍的话语，毫不犹豫地回应了少女的疑问。
“我一生一世待在这里修行便是神的旨意？魄海妈妈一生一世待在这里也是神的旨意？”温柔的少女一改往日的和煦
“对!”魄海回答
“不对！”少女起身，星子般的眼眸直视魄海“你一生一世待在这里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自己随从了神的意志，而我不是。”
少女缓步前行，慢慢走下祭坛。
“魄海妈妈你知道为什么今天风比较小吗？”观潮突然问道。
“因为我在风里藏了些小礼物想给您，趁今天沧澜妈妈不在，单独给您。”观潮缓缓走出神社，而身后，魄海却动弹不得。
动作、不对!听觉、嗅觉、观感……全部在离自己远去!
“返魂香，海之咒力燃起的返魂香，还是神社亭台仅存的那一缕。”观潮笑着解释“我不知道这缕返魂香的来历，甚至不知道它的效力，但我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离开这里的机会。”
“别了，魄海妈妈。”少女朱唇轻启，轻述道别。魄海的意志彻底随返魂香逝去，昏迷不醒。
整个稻荷神社在这缕返魂香的作用下陷入一片死寂，不得不说，这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快速迈步，只要自己离开神社到达海上，那么脱离这里的把握又会上升一分。
而就在她将要跨下神社台阶的一瞬间，一道淡蓝色的身影阻挡在了她的眼前。
看着来人，少女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沧澜妈妈？”言语尚未说完，愣在原地的少女已经化作一道蓝色的冲向来者。
“金鱼姬•御魂!”
“海座头•御魂!”
“水虎•御魂!”
“化鲸•御魂!”
“蟹姬•御魂!”
一连四道式神虚影在观潮身上闪过，和煦的大海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阴阳师界不成文的规定，博而不专，是为大忌。同一个阴阳师确确实实可以同时御魂多个式神，但无论是对阴阳师本身的压力，还是对其与式神的相性都无比苛刻。
而在一瞬间同五名式神完成御魂，几乎是不可能发生在阴阳师身上的事情。
这份不可能在海之柱的权能下瞬间粉碎。汪洋大海，可纳百川，五只式神的加持下，观潮瞬间便来到了沧澜的身前。
同少女静若处子的外在不同，战斗中的她则是吞噬一切的海啸。
水虎御魂而形成的巨爪在她右手浮现，携带着无以伦比的巨力拍向沧澜。
同时，一道道坚韧的蟹壳虚影在其周身缓缓浮现。蟹壳之外更是生长出尖锐的狭刺——化鲸•刃甲!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沧澜却是不闪不避，她也知道自己避不开。
观潮可以瞬间完成御魂发起攻击，而自己做不到，也不需要做到。
她手掌缓缓前伸，不闪不避地迎向观潮。
“轰隆隆——”
巨大的碰撞声响起，随之海面掀起千层浪花。大海的平静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
声浪散去，沧澜晃了晃酸痛的右手，哪怕是蓄谋已久的突袭，能逼得自己退无可退，也足以自傲，不愧是我教出来丫头!
“仅此而已吗？”沧澜晃了晃右手，看向观潮，却发现原处已经没有了少女的身影。
“不，观潮妈妈，还有这个!”少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知何时，观潮已经避开自己来到了海面。
“原来如此，金鱼姬的——在水一方!”沧澜转身看向海面上静静悬浮的少女，大海之畔的海支柱，天穹之下的天支柱，皆是被誉为世间最强的存在，若是观潮再潜修数年，只怕自己也不是对手，而现在……哪怕是在汪洋之中，面对自己与她之间境界的鸿沟，亦是无能为力。
在沧澜的目光中，观潮身上的式神虚影缓缓消散，御魂状态相继解除。
“怎么，放弃抵抗了？”
少女不答，只是缓缓摇头
“这里，还有一份以防万一，给沧澜妈妈准备的礼物。”
“轰隆隆——!”无以伦比的海浪声响起，仿佛是天空中抛下巨浪，仿佛是陨石砸击与海面。
“神之技法•地震鲶!”
巨大、无比的巨大的鱼首在观潮身后浮现，属于超鬼王的气息在四周不住弥漫，将整个海域渲染地无比压抑。
沧澜抬起头，空中巨大的鲶鱼遮天蔽日，其身躯笼罩下的自己，已经难以窥见一丝阳光。
“你已经可以驭使三神兽了吗？”沧澜看向站在地震鲶额前的少女，轻声问道。
“一击，只有一击之力。”观潮单手撑在地震鲶额头上，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使用神之技法，仍然是太过牵强。
“哪怕是超鬼王，一击也不足以击退我哦，毕竟我可是稻荷神社第一神侍!”沧澜起身，蓝色咒力在其周身流转。
“沧澜妈妈，我可没有说这一击是送给你的。”观潮笑道。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地震鲶巨大的双眼缓缓睁开，而这双眼中的目标只有——稻荷神社!
“沧澜妈妈，即使是你，也没有能力完全阻挡超鬼王的全力一击吧！”少女双手撑住沉重的身躯，哪怕是海之女，操纵超鬼王，也已是不堪重负。
“而神社中被返魂香迷惑的神侍们，她们可没有机会来组织防御!”
“如果我这一击打下去，神社会怎么样呢？!”
“让我走，亦或是同归于尽。你怎么选择？!”
“回答我，沧澜!”
少女跪俯于地震鲶额上，大片的汗水洒下，宛若即逝之花，一闪而逝的，生命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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