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河沙埋骨正是男儿担当
“没错，正是玉龙掌！”完颜雍来了个完美转身大步上前两步对杨义兴道。
“没想到刘玉林为了师傅不外传的秘籍竟然和你狼狈为奸害死师门那么多人，好，我今天便要为师门报仇！”杨义兴话没说完枪已经先动。
完颜雍哈哈一笑，道：“这玉龙掌是二师兄教我的不假，但我也是师傅的关门弟子，四师兄，你该称我五师弟，不如我们罢手，一起攻下临安，到时候你便是真正的南王，我们不论贵贱共亨富贵如何？”
“笑话，我杨家扬名大宋百年，抗辽抵金，为国捐躯男儿又何止百人，想让我杨家儿郎屈于金人，简直是痴心妄想！废话少说，看招！”话音未落踮步撑地飞铲腿，落地翻身赴步大劈枪，一招追风穿心腿。
只见完颜雍顺势右转两旋起步，身姿矫健，没想到他不但内功了得，轻功也不逞多让。
凌义突然凌空而起，与杨义兴一左一右两边同时夹攻，这才与完颜雍打成平手，三人呈胶着状态，不戒僧被两人同时夹攻双被事先暗算，此时正拼死厮杀。
完雍少泽、古里甲、术虎、阿里罕、纥石五人同时攻向王玉，但完颜少泽只是在外围且战且看，心里打着自已的小九九，见到李若水和拓跋英两人竟然久战不下，一纵身跳了出去，道：“来，我来助你！”
三人将不戒僧团团围住，三人对视后再次提剑猛攻，身受内伤的不戒僧此时百斤的大铲已经不堪重负，虽然三人围攻却各怀心思，拓跋英看了看那五大将军，想着：“没想到此二人也是见风使舵，若是我被这大和尚杀了他们便可真正投靠金人，这完颜少泽肯定会再次得到重用！”
完颜少泽看着王玉和杨义兴的变化，想着：“看来虽然大王令我靠近拓跋英，但显然大王对我已起了疑心，看来也只是想让我代替姓拓的收伏那汉中两万残兵，但只要我一会儿突出奇兵，只要帮大王击杀了姓杨的，那我就是大功一件，还怕以后不能升官？”
李若水想着：“看来这和尚是真的不杀他绝不罢手！哎，就算今天侥幸逃脱，看这和尚与杨王二人的关系也难逃一死，不如留着力气等他们两败俱伤我好逃走！”
完颜雍却双掌夹住凌义的剑，只见他用力同时起脚，错断宝剑，剑断人飞，杨义兴趁势双掌尽出重重的拍在完颜雍的背上。
完颜雍猛然被击退数步，他回身双掌尽力齐出，足有千斤之力，千钧一发之际，五虎撤掌跃身，正好挡在杨义兴的面前，完颜雍的双掌全部打在五虎胸前，只见顿时骨响如炒豆咯咯的响。
“五虎！”杨义兴大喊一声抱着五虎被内力震出两丈外，王玉和完颜雍同时跃身而起，四掌不断交错，余力所到，木倒桌翻。
杨义兴愤怒至极，长枪狂舞，四大将军同时围了过来，杨义兴顿时一个大风火轮，四大将军被砍杀两人，只有古里甲和纥石侥幸跳出。
不戒僧有伤在身，又被三人一番车轮战，完颜少泽突飞猛起，一剑刺中了和尚的左肩，大铲斧头顿时掉落在地，只有铲把还在手中。
李若水双拳砸来，如锤鼓般砸在不戒僧胸膛，被围的凌义虽然失了长剑，但轻功非常人所比，夺得侍卫大刀，起身飞来相助，杨义兴的枪随着呼声突然一枪甩了出去，竟然穿透了毫无防备的李若水，凌义与完颜少泽两剑相撞竟然激出无数火花。
杨义兴已经失了兵器，完颜少泽见时机成熟，一纵来到身边，横剑一甩挡在面前，道：“大王放心，有臣护驾！”凌义也跳了过来，王玉看了看凌义，两人又发起攻势。
不戒僧虽然有伤在身，但此时一人独战拓跋英也毫不逊色，拓跋英且战且退，一直退到完颜雍身旁，突然转身刺向凌义，不戒僧的大斧被完颜雍一脚踢开，杨义兴空手赤拳和完颜少泽交上了手，身后的古里甲和纥石同时从身后双剑刺来，杨义兴低头看着透腰的弯刀。
“三弟！四弟！”王玉此时发现已经晚了，叫的如此无力，完颜雍运功于双掌，起脚一踢，将凌义踢飞到了江里顺水而下，同时双掌击在杨义兴的胸口，本还一息尚存的杨义兴被完颜雍震退。
不戒僧怒铲突下，将拓跋英一劈两半，顺势拉住了杨义兴，王玉顿时心急如焚，双掌尽出啪……连出数掌将完颜少泽和古里甲打退，再飞身踢腿四周数十人被他一扫而出，两人捧腹口吐鲜血而亡。
“杨兄弟！”不戒僧伤口流着血，王玉转身再与完颜雍四掌相对，双是一个地动山摇，弓箭手数百支箭射向不戒僧，只见他单手挑箭，但矢箭如雨，一时间已身如刺猬，他用长铲支撑着身子，看了看已经被他劈成两半的拓跋英，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夫人，我替你们母子报了仇了！”说着慢慢的倒在沙滩。
“王大哥！……”随着一声喊叫秀珠从外飘了过来，她怀中包着小玉，身后还跟着温大。
“快走！”王玉见到他们严令道，纥石带着侍卫守在完颜雍的身旁。
秀珠眼角流泪，说道：“王大哥，虽然我不是小玉的亲娘，但我会像亲娘一样待他，若是今天我们有幸从这里活命，我们一家三口就再也不离开了好吗？”
王玉转身看了看已经倒在血泊的杨义兴和五虎，更看了看那如刺猬般的慧真和尚，抬头看着远远漂向远方的凌义，突然他左边的一支冷箭射了过来，大雄猛然抬身，直接用身体挡住了来箭。
完颜雍突然隔空一掌碎了那放冷箭之人，王玉一转身接住了大雄，大雄存着最后一口气，道：“师傅，你被金人所围，我身为徒弟本应替师傅解围，但我也是金人……”
“这……”金兵不知为何大王竟会如此大怒，就连射支箭也被他击毙，大家相互看着。
“不用说了，为师都知道！”王玉看着这血染的江边，突然竟无话可说。
“王玉，想想当年我登大位之前你所讲的天下太平，现在又怎么样？我大军所到战无不胜！若你现在能为我所用，那这前军元帅便非你莫属！”完颜雍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大雄并没有太多怜悯。
“做为一国之主若连自己百姓和士兵的性命都不顾，试问你金人自从占我中原三十年可点滴恩及大众？你又有何面目让我相助于你？”王玉悲伤的起身反问。
“我看你是现在能统兵的大将都躺在这里了吧？这俗话说的好，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完颜雍听了秀珠的话突然运功于双手。
王玉站起身来四掌再次相对，数招后两人已经被大军围的严严实实，秀珠和纥石也打在了一起，小玉在秀珠怀里哭个不停，几人围住了她。
“啊！”突然纥石的弯刀双刺向秀珠怀中的小玉，秀珠连忙转身，弯刀从她右臂刺了过来，手中的鞭子也掉落在地。
“秀珠！”王玉再次双手尽出，再次与完颜雍四掌相对，身边士兵一片鬼哭狼嚎，在余力震下倒了一大片，秀珠后退数步来到王玉身边，两人背靠背站着，王玉此时再看了看美丽勇敢的秀珠。
“王大哥，我应该把孩子交给二虎让他和杨大哥的孩子一起带到王家，可是我实在是舍不得，我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你……你不会怪我吧？”秀珠说着那满是血的右手轻轻摸着小玉的脸。
“秀珠，是我对不起你！可惜我还没有救出小柔，要是能把她救出来孩子也就不会孤单了！”王玉突然想起了小柔。
秀珠双眼含泪，含情脉脉的看了王玉，突然身后有枪刺来，王玉一把将她拉在怀里，转身用自已的身体挡在前面，血顺着腰流到地上，他没有说话，更没有抱怨。
“王大哥！”秀珠撕心裂肺的喊道。
完颜雍慢慢转过身，长矛兵看着纥石，他轻轻的点了头，兵士默契的一起举枪靠近抱在一起的王玉秀珠。
“砰……砰……”空中两道如闪电直入军中，伴随着巨大的响声，众人连忙躲避，一时间人仰马翻，完颜雍连忙掩面，秀珠一把抓住王玉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纵身一跃到了江中破船。
“大师兄！？”完颜雍挥去了面前的灰尘，只见耿玉书站在他的面前，双掌重重的打在他的前胸，还没来得及出手已经被震出两丈外，里外三层的金兵也被他冲的东倒西歪。
完颜雍运功于双腿才收住，两嘴角也已经流出两丝血迹，两人拉开了距离，弓箭手马上围了上来。
“慢！”完颜雍突然喝停了弓箭手，他深知就算再有数倍的箭射过来也无济与事。
完颜雍慢慢朝耿玉书走近，兵士自觉的闪出一条路来：“大师兄，虽然我有意南下，但宋朝皇帝不也同样派谴张元帅大举兴兵北上，自古想要成大事者都不拘小节，你我师出同门，若大师兄能助我一臂之力，这次攻下临安府，这天下最富饶的江南之地我便封赐于你如何？”
“哈……哈……”耿玉书大笑不已，岂料内力尽入音中，身边之人皆七窍流血痛不欲生，众人丢掉兵器用手捂耳，完颜雍也运功抵御这才相安无事。
笑毕，耿玉书慢慢抬起双手运气，给足了完颜雍还手的机会，完颜雍双掌来接，四掌相对，再起波澜，一时风起云涌，两人不见了踪影，云顠雾散，只见完颜雍瘫坐在地上，耿玉书这才开口道：“完颜雍，虽然师傅当初愿意收你为关门弟子，可你知道师傅为什么同意？”
完颜雍双手再提，才发现此时一点内力也提不上来，耿玉书道：“不用试了！你可知本门的玉龙掌只有练到第四层时内力方可运用自如，只要出手便能废了对手的内力？”
“什么？不可能！二师兄说过，玉龙掌只要不断练习杀人救人易如反掌！比那什么禇百穴还要强上百倍！”完颜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一身高深内力顷刻间竟然化为乌有。
耿玉书先是抬眼看了看完颜雍，随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冷冷的一笑：“他也是拿了玉龙秘籍时看了总纲罢了！此功并非什么人都能练，只有心内越安静越仁慈才能练就更高！”
耿玉书想起师傅当时传授他时那谆谆教诲，也正因耿玉书无心武学只想陪着师傅练就棋艺才有幸借得师傅的玉龙掌一观，更想起刘玉林在打伤他之时与他抢夺那玉龙秘籍时被他夺去的总纲残部。
“哈……你以为我会信你？”完颜雍突然将信将疑的笑了起来，想着：“这老头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你可知道二师兄为什么没有练习玉龙掌？就是因为他性子暴躁，就算师傅将玉龙掌教给他他也练不出一层！你只所以能练到两层，那是因为你当时被困中京，那时心如死灰，自我克制力又不差，但你近两年却一直没有进步，一直没有突破三层，自然也因为你的野心膨胀，破了玉龙掌的大忌！”
“要心静又有何难，我凭着五年的时间便练得两层，五年后便能再举兴兵！”完颜雍站起来后退两步，金兵再次将耿玉书合围。
“不要再枉费心机了！虽然前两层可以在短短五年时间练成，但第三层却需要十年以上的内力方可，没有内功心法是完成不了的，第四层便需要四十年以上的功力，越往上便越难，每层武功提升皆需四倍的内力相助方可，一旦被玉龙掌独特内功心法废了武功，一甲子时间内不能练武，一旦有内力，那内力便会膨胀身体，直到暴身而亡！”
“你以为这样便可以阻止我？”完颜雍灵机一动仿佛有什么主意。
耿玉书看着自信满满的完颜雍，看样子他并没认输，脸上还有一丝阴冷的笑意。
“哈……”耿玉书突然仰天大笑。
完颜雍突然脸色沉了下来，不禁想起了当年在迷宗门的情形，一时看不清楚这平日只知以书为伴，下棋为乐的大师兄竟也是如此难以看透。
“不要想了，以你的聪明我想大概是早想到寄希望于他人吧？不错，天下不乏内力高强之人，凭你的地位才智我想定有人甘愿舍掉一身功力助你，但确有所不知，如果有人将内力输送给你，那你马上便会成一个废人，全身骨骼寸断而死！”耿玉书一眼便识破了他的小技俩。
完颜雍万万想不到竟然会这样，一点也不敢相信，更不愿意相信，突然身子一下子软了，此时心里五味杂陈，纥石紧紧的扶着他，他口中不停的念道：“不可能，我一定会再次恢复功力！”
耿玉书略有所思，想起了刘玉林的师门相残，更想起当年师傅的教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竟还天真的驳斥着家师“师傅，孔子曰，人之初，性本善，那为什么还要处处防着他人呢？”不禁暗暗心笑，轻轻摇头说道：“哎，还是师傅当初看的真切，也是因为你当时所信奉的孝道！让师傅想起他的家人，这才同意你入门，本想教些你治病救人的良方，却不料事与愿违！”
“不可能……”完颜雍一句句的念着，哪里还有身为一朝君主的威严。
“六十年，一个甲子，你若有足够的时间，那六十年后完全还可以继续从头再来！”耿玉书看了看那绝不服输的完颜雍说道。
“六十年？这不可能！”完颜雍听完耿玉书的话更是一脸茫然，人生七十古来稀，更何况此时已年近四十。
不觉得腿突然一软，纥石又一把抓住了他，也许是稍有用力，他的胳膊一麻，还以为是纥石又手用了内力，一下把他推开，一脸怀疑的看着他，纥石也一脸疑惑的看着这自己最为满意的大王。
“王玉虽然身为宋人，但他久在金国，又与大理高相，西夏长公主都有交情，他的建议你不妨仔细斟酌！”耿玉书说完转身一纵来到了王玉和秀珠所在的破船。
“啊……”完颜雍此时虽然怒火冲天，但只能眼睁睁的看那条破船顺江而下，他长天怒吼，又何止是一句甘心可表，众甲士也如霜打的茄子没了精神。
秀珠将孩子背在背上，将王玉紧紧的搂在怀中，看着那鲜血直流，却静静的替他擦拭干净，看不出紧张的情绪，只有坚定的信心。
耿玉书看着眼前的姑娘，年纪轻轻，虽然刚满二十，定力却不输不惑之年。
“前辈，王大哥怎么样？”她终于开口了。
耿玉书看了一眼伤口：“放心吧，只是失血过多，有老夫在断然不会让这杨家的后人断绝！”
“杨家后人？”秀珠不明白这眼前的耿玉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想起什么，连忙回道：“前辈不用担心，二虎带着杨公子去了临安，二虎一向深得杨大哥信任，他定会将杨公子养大成人！”
秀珠说完见耿玉书并未做回应，心里不明，继续问道：“前辈说的可是杨义兴大哥？他身为杨家男儿不愧是大宋的忠臣良将，跟杨家先祖一样血染疆场，这样的英雄在我们大理也同样受人尊重！”
耿玉书在王玉伤口上撒了药，一边用双手朝王玉身上输送着内力，一边双眼却紧紧盯着王玉的脸，不自觉的说着：“像，真像！”
“像？前辈，像什么？”聪明如秀珠依然没有猜透这耿玉书的话，更不知道这王玉与杨家有什么关系。
“哎……”虽然秀珠好奇的问了数次，但耿玉书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更使得秀珠是一头雾水。
“咳……”一直盯着耿玉书的秀珠被王玉的小小咳嗽声中惊醒过来。
“王大哥……前辈，王大哥有救了！”秀珠听到王玉的小咳高兴的就像要跳了起来，这时的小玉却突然又醒了，不曾想这父子真是心意相通，秀珠连忙解下孩子将他送到王玉眼前，王玉一动不动的用双眼紧紧盯着孩子，又看了看秀珠，有些伤心的闭目，眼角流出了两滴泪珠。
耿玉书仍然不断的为他输送着内力，他二人脸上却露出了笑容，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清风徐徐，阳光明媚，此时的江水仍然一片血红，小小的船在江中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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