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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玉录改》最新免费章节四行路难

大咖小说 http://www.dakaxiaoshuo.com 2020-07-25 01:02 出处:网络 作者:南一QAQ编辑:战皆罪
《染玉录改》四 行路难“什么?我只能在皇宫听到前辈的声音?那我到了伏魔山庄又该怎么办?”  “无妨,到了那里乾公子也只需做一件事,让自己流血。”  “流血?”  “没错,你的血,或者说你们易家人的血

四 行路难

“什么?我只能在皇宫听到前辈的声音?那我到了伏魔山庄又该怎么办?”

  “无妨,到了那里乾公子也只需做一件事,让自己流血。”

  “流血?”

  “没错,你的血,或者说你们易家人的血,能解开那里的封印。”

  话说如此,可易乾比划着小刀,因为怕痛而迟迟不敢动手,只得请求旁人协助。

  “国师,你可一定要让我血流不止,还不能让我死了啊,哦,也不能让我昏迷无法施法啊。”

  木丘捏紧了小刀,他这辈子或许从未和这样的凡人打过交道。

  “放心,你既不会死,也不会昏迷,只是会很疼,非常的疼,希望你能忍住这股疼痛。”

  木丘死死钳住易乾的手,快如惊鸿的一刀划下,易乾手臂之上出现无数细痕,又瞬间炸裂,如有无数张血红的嘴。

  易乾也在这一瞬痛到麻木,只觉万千蚂蚁从空气中钻入体内,撕咬吞噬。

  眼前景色瞬息间迷离起来,化作纯白恍惚。

  血海没有坠落,它们在缓缓飘升。

  如鱼在水。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的聚集在这上浮的血海之中。

  血海散做细流,散做尘埃,散做薄雾。

  易乾的意识本就开始昏沉,恍惚之间他似又觉得山庄众物都活了过来,都在张开口吸食他的精血。

  本未点燃的蜡烛烛却散发着如血的火光!

  易乾如重物摔倒在地,他身边本应该有木丘在抓住他的手!

  可现在,寂静无声,整座山庄,亦或者整个世界都只剩他一人。

  木丘也赫然变色,易乾就这样的他眼前凭空消失无踪!

  他的手还捏着空气,他还未回过神来!

  “搜!”木丘抓着空气的手猛然一砸,供奉灵位的香案瞬间化作齑粉散裂。

  “万万不可!这是供奉护国烈士的庄园,不可毁坏!”道士看着如入侵者劫掠般的军队,奋身制止。

  于是他死了,尸首分离。

  “你,怕死吗?”

  又是一个缥缈无踪的声音,和皇宫中的前辈颇为相似,却更加的冰冷,如亡命千年却无法去轮回的孤魂。

  “不怕!”易乾已毫无知觉,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身躯。

  若它和皇宫中的前辈一样,易乾本不需开口,但他还是挣扎着最后的气,奋力的咆哮出声。

  那本国师朝朝暮暮期盼的《染玉录》就飘落在他面前。

  “那,这本书给你。交给,五连山,天魔故人。”

  他的伤好了,他的感知回来了,可那声音却再也没有响起。

  就像孤魂完成了最后的心愿,投胎转世。

  “可前辈,除了这本书,还有六龙之事怎么解?”

  没人回答。

  易乾收好书,转头望向那七块灵位,紫檀灵位上滴下殷红的血迹。

  血染红了那漆黑的字,又如水落黄土,吸收渗入。

  最终,血红刺眼的数字出现在灵位之上,就像孩童玩笑的涂鸦。

  一青南剑主张笑

  三桃林遗老赵万桃

  四湘花魁柳如烟

  五莫问归人燕行道

  六指剑成歌钟古

  七笑醉客钟年

  九清风正气袖清风

  “九?可所有说书人都说当年聚义的头领为七人!还有两位是谁?或者,还有更多的人是谁!他们的灵位呢!”

  血数字需要隐藏,说明有重要的秘密,可千年都过去了,再大的秘密又怎么样呢?

  他已经知道了太多他本不该知道的事,再多一件,他也解决不了!

  “算了!我现在的任务是把这书送到五连山,可五连山在西山山脉,这里是东南群岛!何况一会这幻境结束,我要如何瞒过木丘的眼!”

  易乾的头要爆炸了!

  木丘也是一样。

  “必定是有高人设阵法!找到阵图,破了它!”

  可两位大将军,三百将士,已经把庄园毁灭,箱翻柜倒,就连庭中的松树都被连根拔起。

  就剩把这房子给推倒了。

  木丘一掌拍碎放香灰的青铜大鼎,徒劳的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国师!你看!天上!”大将军无视四处弥漫的灰尘有多刺鼻,抬头望天,眼神尽是惶恐震惊。

  真有云彩化作六条云龙翱翔!

  六龙又同时发出一声龙吟,往不同的方向散去。

  “莫非六龙是真的!”就算凭木丘的修为,眼力也跟不上龙行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消失在天边。

  木丘盯着天下的云愣神,这易乾一介凡人,如何得知这么多的秘密!

  等等!

  他在这里唯一做了一件事,就是放自己的血。

  渐渐回归冷静,木丘又想起当日这兄弟二人的对话。

  “我们真的是流着同一个父母所生,流同样血的亲兄弟吗?”

  血?

  木丘低声的念叨。

  “你们几个,留在此地看守情况,这是个高人布的阵法,整座岛都要严防!回京!”木丘安排完,准备离去。

  “我说是谁人敢放肆到把圣上御赐金匾的伏魔山庄给拆了,原来是木丘木国师啊!”一位僧人拦在门口,眉清目秀。

  看上去就是个山中念经的小僧,木丘的眼睛却尖了起来。

  “看来这一切都是枫叶禅师,你搞的鬼。”

  “小僧不过是路过此地,见六龙腾空而去,想要上山祭拜一番,不想却恰巧遇到了国师。”枫叶禅师双手合十。

  “出家人不打诳语,枫叶禅师乃得道高僧,想必不会说谎罢!”国师蔑然一笑。

  “必然之事。”

  “哼!走!”木丘扬长而去。

  他当然不可能扬长而去,但枫叶禅师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他唤来随行僧侣和山下村民帮忙稍微修复了庄园,拜了拜,便下山离开。

  “会不会易乾那贱种就藏在其中!”大将军睁大了双眼,装模作样的盯着下山离去的人问。

  木丘摇头,来的人和走的人他记得一清二楚,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他自认记忆力很好,也自认绝不会记错。

  “就算他拿到了《染玉录》,他一介凡人又如何修炼!何况他已是三四十岁的年龄,经脉早已定型!”

  木丘一遍一遍的找着各种理由,但心里却在后怕,万一《染玉录》中有什么惊世骇俗的道法,万一呢!

  《染玉录》确实记载了许多的道法,因为它本就是故事集子,各样的人,各样的道法。

  “道域本源?哪呢?”易乾翻着书,划着船在空无一人的天地间游荡。

  他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于是他就只看一个个的故事。

  “好!原来我们易家老祖如此的厉害!飞星剑法,为何我从未见父亲用过?”

  吃着从无人的村庄里“借”来的食物,看着书欢喜,看得困了,合书躺下休息,又觉意犹未尽,再看一章。

  “咦?我刚才看到哪了?”易乾感觉自己已经看过了这些故事,又完全没有印象。

  一遍又一遍的翻着前几章,终是甩手卧倒,他看得头昏脑涨,还是记不得。

  哎,记不得就记不得吧,反正又不是修仙的料子,

  小船一路晃晃悠悠到了渡口,人头才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的冒出来。

  完了!易乾的样子想必这群人记得真真切切!跟何况其中的修仙者,更不会忘记!

  但易乾的白担心了,他们对易乾的反应过于平常。

  “老先生,你从东南群岛过来?”有人拥上前问。

  易乾流着冷汗点头。

  老先生?

  “那可看到了放龙归天的大神!他回来了吗?”众人目光皆是急切。

  我就是啊!易乾心里颤颤不敢说,只做摇头。

  “哎!”众人又一哄而散。

  易乾心跳如雷鸣,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大神真的放龙归天了吗?”易乾怯怯的拉住一位看上去十分普通的普通人问。

  “老先生你这都不知道?!”他就像在看原始人一样看他,“大概一个月前六龙游天,可现在一个月都快过去,大神还没出现,只看到国师他们陆续回来。”

  都一个月了!

  易乾平复心绪,又问,“那那个大神长什么样子?”

  “我也说不上什么特征,不过他看上去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

  这话让易乾倒吸了口凉气。

  青年?

  先逃离人多的渡口,找一个僻静的溪边,望向水中的倒影。

  这哪是他的脸啊!

  苍老松弛,褶皱发枯,就像老了几十岁!

  易乾此时心里竟不是害怕,“俗话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莫非我当时误入了天庭。”

  他倒是心大,“我还以为是饿了太久才觉得虚弱,原来是我已经老了,也好,现在只剩一个问题了,我能在五连山找到那个天魔故人吗?”

  路过城关时,他又发现他想得太早。

  就算的他样子过得了关卡,怀中的书呢?这本书早就在江湖中传得风风雨雨,塔克没胆子赌一赌运气。

  找个地方先埋起来吧,可找了一日找不到。

  这里是小桥流水的江南湘云郡,半是江流半是街,山也都是小山,都被打造做如画的风景,根本找不到少有人烟的藏书之地。

  愁眉苦脸的叹息,这书如烫手的山芋在怀中烫得心头疼。

  “哎,还是凡人好啊,哪来这么多要思考的事!我的头都快想秃了!”

  易乾抓着枯黄的头发低头沉思踱步,眼角出现微微的红光。

  是一方透红色的池塘,还有一砚白石,写着“锈锋池”。

  “这是哪个府上的池塘,竟然建在墙外,不怕其他人毁了风景吗?”

  易乾沿着墙边走到大门。

  公孙府。

  “莫非是赤枫堂的那个公孙?”易乾问守门的门童,除此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还有其他出名的公孙家族。

  “先生说的不错,老爷就是赤枫堂堂主。”门童揖礼,眼角不时打量着易乾。

  赤枫堂的锻造技术闻名天下,与铸剑山庄齐名,都是锻造行业的龙头大哥。

  对啊!我可以把书藏在刀剑之中,我怎么把这故事忘了!但这书百页之多,真的能塞在剑中吗?

  易乾突然兴奋,随即又是一盆冷水。

  想想还是作罢,关键他也没钱请赤枫堂专门为他锻造一把刀剑。

  “前辈啊前辈!原来拿到书才是痛苦的开始,啊!”易乾摇着头又踱步走开。

  门童探头探脑的偷盯着他,这个一会喜一会哀的怪人着实让旁人摸不着头脑。

  湘云郡,书中的江南二郡之一,来时骑着马催得急,并未好好的游赏,现在带着书也没心情观赏。

  风景确实不错,仙阙画楼,霁山烟汀。

  街头是酒肆绣阁,烟柳杏桃下,是温润的公子小姐。水面青天倒影,静莲游鱼,一船伴着箫鼓醉唱千里莺啼,一船合着琴瑟吟梅子黄时雨。

  “哎,这良辰美景,都与我无关。”易乾就这样心中落寞的伫立桥头。

  少男少女皆满面春风的欢笑来去,他们多是家族子弟,谈论着酒食玉器,也有游子墨客吟赏烟霞。

  “对啊,藏书与剑不行,我可以藏书于书啊!”易乾看着背着竹箧的书生灵光一闪,谁会一本书一本书的翻啊!

  去哪里搞书呢?

  买是买不起的,借又有谁会借呢?

  一路思索着来到一处书院,空翠书院。

  郁郁葱葱的树,好歹做过几年园艺,倒也认得不少。桂桔松竹,银杏梧桐。

  空翠书院说是书院,也是一个颇有名气的门派,所以易乾才知道来此地寻找。

  “万一碰到一个落魄书生,一怒之下丢书远走就好了!亦或者投笔从戎,弃书明志也行。”易乾做着梦在书院门口闲晃。

  还真让他碰到了一个怒火中烧的青年,可他一身布衣,虽然干净整洁,但不是个书生。

  “这位少侠请别再胡闹生事。”另一边统一服饰的书生一脸的无奈和担忧,连声劝解。

  “我不过是想问一些问题,找到答案我就离开。”青年眉头紧锁,很急很躁。

  “可藏书阁哪能让你这样的外人随意进出查阅!”

  “你们能回答,我又何必要去你们的藏书阁!”

  易乾不得不佩服江南人,连这样的争执若光是聆听,丝毫感觉不到火烟味。

  或许是他们的声音语调过于的温软了吧。

  “可我们真的不知道啊。”书生这话感觉都要哭出来了。

  易乾觉得可以碰碰运气,咳嗽两声上前问,“这位公子是想问什么?”

  青年打量着他,易乾也打量着青年,不愧是江南的人啊,清秀又带着几分意气几分风流。

  “老先生是书院的人?”青年虽然满脸的焦急,但还是很礼貌的问。

  易乾摇头,青年明显失望了不少。

  “你只管把问题说出来听听,我走南闯北多年,或许知道些什么。”易乾劝说。

  “老先生,我想知道当年林如英和瑶云海的事,不知老先生可知道些什么。”

  易乾听都没听过什么林如英,倒是瑶云海是折湘派的掌门还听说过一两次。

  “你想知道什么?”易乾故作深思,又咳嗽几声。

  “他们二人是什么关系!”青年那本很好听的声音变得发颤尖锐。

  我怎么知道!等等,等等!

  林如英!我好想是知道的。

  思绪飘远,回到天牢。

  五年的时间,他为了解闷经常和那前辈讲些有的没的,其中最多的就是故事。

  前辈见多识广,很多故事他都知道的十分清楚,渐渐易乾知道的故事讲完了,就央求前辈讲一些新的故事。

  千年前的,万年前的,古代的,今朝的,前辈都能娓娓道来。

  “江南有什么厉害的门派?”

  “江南二郡十七城,厉害的门派实在太多。”

  “那前辈可知谁是最厉害的门派!”

  “若不谈过往,只论当朝的话,原本当是书院,可随着人才远走渐渐没落,到也没了一家独大。各自五五,说不上谁最厉害。”

  “书院?江南的书院?莫非是空翠书院?”

  “不错。”

  “可空翠书院不是教书的学堂吗?又为何最厉害,为何人才会远走?”易乾连连问话。

  前辈那飘忽的声音都能听出一丝无奈。

  “世间许多门派修仙只为辅,书院就是如此。当时书院有五长老,可惜爱恨情仇,陆灵云遁入空门,马落霞身亡,林如英离开,瑶云海远走。五长老只留苏缺一人。”

  “瑶云海现在可是折湘掌门啊,他们这么厉害为什么要走?那个林如英同样远走,为何又默默无闻。”

  前辈的声音久久不再响起。

  “为情困。”易乾都以为这问题前辈不想回答时,这三字才缓缓飘起。

  “他被一个女人伤害抛弃,落魄之下离开书院,寥寥此生。”

  易乾慢慢的把前辈的话复述出来,一边看着那人的反应。

  竟然说对了!青年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

  “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瑶云海!”他的声音已如野兽嘶吼。

  谁知道啊!前辈也没说啊,前辈讲过什么关于瑶云海的故事吗?

  “那瑶云海又为什么要走?也是被人抛弃了吗?”

  “不,相反。她是为了追寻她的爱情,才抛下书院的一切,毅然离开。可最终她还是没能得到她想要的爱情,心灰意冷之下,成为了折湘掌门。”

  这能说明什么。

  他可不敢姐这样推测出瑶云海抛弃的一切就是林如英啊,万一这话说错了,他可惹不起折湘派。

  “这其中的秘密可不是三言两语,也不是在这里就能说清的。”易乾努力回想着前辈说的话,一边开始打太极。

  青年也平息自己的情绪,抱拳说,“晚辈林江离,敢请前辈往寒舍用茶,再做详谈。”

  果真是寒舍啊,就用茅草木块在小山边随意搭盖,倒也另有一番风景。

  “哎,我实在想不起这二人有什么关联,他说他姓林,想来是林如英的儿子在寻找生母吧,这事我可不能随意骗他。”

  易乾想着,林江离已经泡好了茶。

  二人对坐,谁也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林江离等不了了,“前辈可想到了什么?”

  “实不相瞒,这事我也是听我师父提起过,我记得不是特别清楚,瑶云海瑶掌门确实曾抛弃过一切,但也无法认定二人的关系。”

  林江离表情越发精彩,“是了!我见不到瑶云海,但也确实听说她曾为了什么是离开书院,再无音讯,之后便成了折湘掌门!”

  “林公子切勿急躁,世间有太多的误会就是双方因为一知半解却要自己脑补而来,这样吧,我再向师父询问此事,看师父是否还知道些什么。”

  “那就多谢老前辈了!敢问我可否同行,拜见高人。”

  易乾听到这么真切的问话,心里打鼓。

  “我师父来无影去无踪,说实话我要见他都要看缘分,这事不妥。”

  “无妨,反正我也要去各处打探消息,可与老先生一路。”

  “可二人都是江南人,我欲往五连山,那里应当没有这二人的消息。”

  “万一呢?瑶云海突然失踪数年,说不定就在外郡,试一试总是没错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易乾实在没理由反驳。

  “这书如此厉害,道域本源,那个天魔故人想必也和前辈一样博闻天下,也对,试一试总是没错的。”

  想到此,易乾点点头。

  “为何要准备这么多的书?《染玉录》,这不是国师前几年一直在找的书吗?”林江离整理好竹箧。

  “哦,就是因为国师在找,我也就找了一本来看看,为什么这书会如此吸引国师。”

  易乾正准备背起竹箧,林江离就自告奋勇。

  万一他看了这本书怎么办!易乾心里发虚,自己看了全忘了,万一他看了能记住。

  可抢夺未免生疑,只得赌赌运气了。

  “《染玉录》啊,都是千年前的故事,没有他们二人的。”林江离看上去对《染玉录》完全没有想法。

  “你觉得瑶云海是你的声母?”易乾还是问话,分散林江离对《染玉录》的注意力。

  林江离点头,“林如英是我父亲,但瑶云海是不是我母亲,我就是要弄清楚这一点才寻访四方。可书院的人一问三不知,又不让我查阅书院记录。实在可气!”

  “你曾说你见不到瑶云海?”

  “没错,折湘派的人也是一样,那些掌门藏头露尾故作高深,我们这些无名之人,想见一面真是难如登天!”

  说话间又到了城关,易乾又想起了一件事。

  我是谁?我应该是谁?

  这么重要的问题他竟然一直忘了!

  林江离见他停下脚步,回头问道,“老先生怎么了?”

  “我的路引掉了。”易乾无语,随口编了谎言。

  林江离看上去并不苦恼,“那就做一个呗,晚辈丝毫未察觉到老先生的灵气,想必是高出晚辈许多。”

  易乾摇头,“师父封印了我所有的经穴,为了让我以一介凡人的身份感悟天下。”

  这谎话让林江离肃然起敬。

  “这样吧,我帮前辈伪造一个。还未请教前辈姓名住址。”

  说话间,手掌中白气纵横,形状变化,凝固成一纸文书。

  “姓名就写周坤吧,东南群岛迷音村。”易乾信口胡诌。

  伪造的路引就这么做好了,易乾佩服着修仙者的手段,从未如此的期望自己国家的士兵是个智障。

  林江离伪造好文书,心中的疑惑已经比天还大了。

  这老人实在是过于的怪异。

  毫无灵气流动,不是世外高人,就是凡人。

  可一个凡人又那里知道这些事,但这人谈吐又不似仙道中人。

  每次问话他都要思索半天,是骗子在思索谎言吗?思索那么久不怕被人怀疑吗?

  但说的和自己打探到的并不出入,若是骗子引我去贼窝,那这圈套也太深了。

  “他随身只带了一本《染玉录》,一无钱财,二无路引,却要往西山?他从哪来?”

  林江离想不清楚,甚至想撑着易乾熟睡时翻看那本书,看看有什么秘密。

  可每次他都制止了自己的想法,万一真的误会了仙人可不好。

  他要真是骗子,知道这么多往事,他的头子想必知道得更多更详细,陪他走这一遭也无妨了!

  一个一个的城关走过,林江离注意到一件怪事。

  官兵似乎在寻找某人,拿着画像打探来回的打探进出城的人员。

  灵视一瞥,是个青年人的画像,名叫易乾。

  而且似乎还在找什么东西,前方又一个赶考的书生竹箧被扣下倾倒,这都是这一路上遇见的第二十个了。

  那个书生长得颇像画像上的易乾,看来是这个易乾偷了什么东西。

  真的易乾心里想笑,原来世人并不知道的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官兵要抓的就是他们口中那个放龙归天的大神。

  官兵只是瞟了一眼易乾,又随意的搜了搜身便让他进城。

  他是个老人,要抓的是个青年。

  每日流动人口太多,要注意详略啊。

  倒是林江离接受检查时易乾是最慌的。

  他是青年,万一官兵眼睛不好认为他长得像,仔细一搜就完了。

  两柄长枪交叉在林江离面前。

  易乾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停止跳动。

  竹箧里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书,官兵仔细查找一番,才没好气的放林江离进城。

  易乾冷汗直流,心跳如重锤,林江离跟在后面也不说话了。

  事已至此,那就只有再硬装下去了。

  “你是如何骗过那官兵的视线。”

  “简单,不过是藏在身体某处,以前去书店偷书时学的技巧没想到在现在还能派上用场。”走到无人的角落,林江离不知从哪里掏出那本书。

  “为什么要藏。”易乾负手故意压低声问。

  林江离也不知道这诡异的老人在想什么,“因为这一路官兵重点搜寻的物品是书籍,而要找的人名字叫易乾,周易乾坤。易乾老先生,晚辈可有说错。”

  哎!这名字没起好!也多亏了这名字没起好,让林江离想到了这一点。

  这么说来这名字又起得很好。

  “聪明。”易乾赶紧收拾好表情,又开始装隐藏实力的高人,笑着说完,信步而行。

  林江离跟在后面,“敢问前辈,这书到底有什么名堂,国师在找,而前辈要藏。”

  “不该你知道的事,就别问别知。”学着国师的语气,易乾又把这话说了一遍。

  说完又觉得不好,便又说,“不过是一本祸国殃民之书,若是落在歹人手中,天下将亡。林公子还年轻,这些事还不是你该知道的。”

  这话确实不是危言耸听,道域本源若是落在歹人手中,天下真的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林江离应和了一声,心中啧啧感叹,什么书这么厉害能灭亡天下,更感叹易乾的高深。

  竟有如此厉害的易容之法,能骗过天下人,看来真是一位隐世的高人,想来这一路就是试验我,还好我没翻阅。

  当真应了那句话。

  世间多少误会,因双方的一知半解,却非要自己脑补而来。

  望着地图,易乾陷入沉思。

  皓国九郡,简单而言可比为九宫格,四边便是东海南海,西山北山。

  湘云郡在东南。

  最短的路程,是一路往西,过淮阳九狼二郡,直抵西山。可九狼出了名的荒芜野蛮之地,实在不太安全。

  另一条路,先往西北到九合郡,再往西到琼花,到西山。可九合可是皓国之中心,在国师和月皇的眼皮子底下。

  而琼花又是父亲的视野范围。

  亦或者先往西到淮阳,再往西北到琼花,还是避不开易家。

  “行路难啊行路难。”易乾看着地图摇头叹气。

  林江离不解,“前辈何故叹气?”

  “林公子可去过九狼?”

  九狼郡,传闻古时有大能之神仙飞天俯视天地,见此地有九狼盘踞,落尘细看,竟是群山万壑之间的九块平原,故此地便被称为九狼。

  多万丈之深渊,多险阻之沟壑,多陡险之高山,多绝壁之悬崖。

  竹溪擦着九狼的边缘发源流过,倒也使得此地并无湍急之狂澜。

  九狼和淮阳之间远得可以再塞下三四座城!

  渐行花草渐枯,土地由湿润温软变得灰黄坚硬,远处的层峦叠嶂冒出山头。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越来越多的人。

  带着刀剑,面怀不善的人!

  城内禁止灵气,这里就不同了。

  算了!变向!易乾决定远离这里。

  “如今我变了容貌,想来父亲也记不得我了!”本想着是故事里的夸张,如今远远一见,便打退堂鼓。

  最重要的是他听到了争斗厮杀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激烈。

  林江离只得跟着走。

  “还以为前辈要看看我的道法,想来是我太弱,才让前辈改道,实在惭愧。”

  让他一个修仙者一路步行,一路用着他的钱蹭吃蹭睡,他反倒还心里愧疚。

  世间多少误会,因双方的一知半解,却非要自己脑补而来。

  又一次回到琼花,易乾心里五味杂陈,这里的一切他都那么的熟悉又陌生。

  客栈,清晨。

  “易侯的长子叫易乾?”林江离惊呼,“就是那个官府搜寻的易乾?”

  “客官从江南来,想必不知道此事。”店小二神秘兮兮的凑近,“当年易家大少爷和三少爷被送进宫当皇子的侍读。”

  “既然是侍读,为何会被通缉。”

  “这话可不能乱说,大少爷可没有被通缉。只是因为失踪,国师差人寻找而已。”

  这架势是找人吗?真是鬼才会信。

  “那为何易乾为何会失踪呢?”

  “这就不知道了。有人说是被诡异的歌声吸引去了异界,也有人说是撞破了皇家的秘密被囚禁在皇宫。”

  易乾?可这两个易乾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可为什么是大少爷和三少爷入宫?这实在不合常理。”林江离又问。

  “这就不知道了。”

  易乾在房中听得二人谈话,一声长叹,又得编造谎言了。

  等他想好谎言走下楼,门外刚好路过一位故人。

  是张家的公子,几年不见,依旧飞扬跋扈,没什么变化。

  “易家好像现在家中都无人了。”张少爷和他的朋友们上了一旁酒楼的雅间,歌女舞女的欢笑声中传了一句。

  “胡老弟不知道吗,易临渊前几日就出城去了,现在易府就只剩下易宣一个人。”张少爷说。

  “出城?他出城做什么?”

  “鬼知道,但也能猜猜,定然又去向国师摇尾乞怜了。”

  欢笑声更甚。

  “哼哼,这个月他们关了几家店了?”

  “哎哟,我最讨厌算术了,算不过来了。”

  易乾忙向店小二问道,“听闻易家最近关了许多门店,可有此事?”

  店小二边沏茶边言道,“确实如此,好多生意都转手给他人,好多土地门店也卖了,听说还是低价急急的卖的。”

  “为什么?”

  虽然知道父亲并不是个经营管理大家族的料子,但只要易歌还在,其他大家族总该卖个面子,不至于转而落魄。

  “听说易侯欠了某人一大笔钱,还不起才卖房卖地的。”

  “一郡之侯怎会缺钱?”这话是林江离问的。

  店小二环顾四周,看这家小客栈并没什么人,才俯低身子,小声说着,“二位这就不知道了。易侯家本有位三公子仙资惊人,出生时天雷地火,国师亲自赐名。”

  “其他的大家族看到了这一幕,自然要和这位未来的风云人物搞好关系,当时易侯家可谓一家独大。”

  这些易乾知道,店小二接着讲。

  “可后来三公子入宫,这一切就慢慢变了。一来是三少爷在皇宫并未引起波澜,不少人认为他被皇宫迷了心魂丢了天资,只是小时了了。”

  “所以这些家族放弃了合作?”林江离点头。

  “没错,二来是,三少爷到底还算不算易家的子弟。”

  “此话怎讲。”

  “听说易侯,卖子求荣。那三公子是被卖入宫中去的。”

  看着店小二越说声音越低,表情越神秘,易乾干笑两声,“这传闻也太过荒谬,易侯怎会卖掉易家的未来,皇帝又怎会做贩卖人口之事。”

  “老先生这你就不懂了,这传闻可不是空穴来风。当年送三少爷他们入宫的时候,正是易家出事的时候。”

  易乾记得,据说是有些人眼红,从中作梗。

  “何事?”林江离问。

  “易家算错了账目,送错了货品,看错了契约。并非一件两件,而是几乎全部的门店同时出事。”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事?”林江离第一次听说,张大了嘴巴。

  “天下就是有这样的事,所以才有传闻,易侯还不起账,才把三少爷卖入皇宫。”

  这么看来,确实是有这可能。

  朝廷确实有这能力摆易家一道。

  就为了一个易歌?

  易乾咋舌,“那既然易歌已经被易侯给卖了,为何易家还要变卖家产?”

  “应该是钱还不够吧。”

  敲诈勒索确实是永远不会停息的。

  但易乾觉得并不是这样,国师骗易歌入京是为了让他修为更快,为了破道域,他既然已经得到了易歌,再勒索易家不太可能。

  “国师这些人嘴里的话就没一句是真的,我要是能看透他们的想法,就不会在这里了。”易乾懒得想了,只要他把书送到五连山,国师有什么阴谋都是白费心思。

  易临渊出城,还真是和木丘在一起。

  “国师又想让小人帮你做什么?”

  他也还真是在摇尾乞怜。

  不过地点不在皇宫,而是在龙现山伏魔山庄。

  “不过是想向易侯借一些血。”

  易临渊抖若筛糠,木丘拍了拍他,“放心,我不要你的命,只是想让你流一些血。”

  易临渊的动作很麻利,小刀割破动脉,血入泉涌而出。

  木丘看着易临渊消失,又看着他突然出现。

  手中握着一块被烧得漆黑的铁片,看样子是柄剑的断刃。

  “易侯,说说你的经历吧。”木丘端详着铁片。

  易临渊的经历与易乾并无什么差别,只是少了那个缥缈的声音,何况他好歹也是修仙之人,一眼便找到了这不寻常的断刃。

  这断刃的材质连木丘都看不出名堂,手中用力亦不能变动分毫。

  “易侯可知这是什么剑的碎片?”

  易临渊摇头若鼓,木丘一声叹气,收下断刃回京。

  六龙归天之后,木丘的日子并不好过。

  月皇在害怕,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木丘能感觉出来,听到易乾消失,月皇的恐惧已经十分的明显。

  月皇当然知道放龙归天的人是谁,木丘本以为能借皇帝之手找到易乾,找到他手中的书,没想到月皇竟然以为他是转世神仙,找到他是要把他供起来。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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