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败巨狼
“前辈，你可别出手，免得说我欺负它们。”姜仁很敏锐地注意到器灵老人的神情变化。
巨狼眼珠一转这才看到旁边还有个拿着烤兔子的老人，看不出道行深浅，只不过瞧着神色木纳也没多大威胁，它更加放心大胆地发起攻势，两只狼爪不断抓向姜仁却被他一一躲过，在众狼眼中的姜仁就像水里的游鱼般灵活狡猾，两只小脚看似磕磕绊绊实则虚虚实实没个真切。
识海里的“破天拳”恨不得现在就生成双手，拍手叫好，她还真低估了姜仁，原来他这几天的种种行为是要逼得巨狼现身，在这妖兽身上试试自己练的这几种术法如何。
“小子，你和我一样都是修道的，怎么如此胆小如鼠？既招惹了我，又不敢和我打，干脆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喊我一声祖宗，我便饶过你如何？”
这话一出，“破天拳”和器灵老人怔然，怀揣不安地看向姜仁，不出意料地发现他的脸上已经没了客气的笑容，在他眼里的巨狼不过是一具还在说话的尸体。
姜仁脸色阴沉轻轻地站住脚，巨狼看他没再逃跑便洋洋得意地笑到：“怎么不跑了？你是准备磕头喊祖宗了吗？”
“我原本不想取你们性命，然而你却不识抬举，对我恶语相向，怪只怪得你们命不该活。”姜仁抬头直视巨狼的眼睛，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杀意。
听闻此言巨狼怒火中烧，仰天长啸使山林一颤，浑身皮毛流光溢彩射出无穷无尽的狼毫细针，姜仁身法诡秘，人影飘忽不定，那些狼毫细针尽数射在空处，草上树上石上密密麻麻都是能透光的小孔。原本想切磋一番就道歉，却得来这牲畜一番言语侮辱，饶是姜仁的好脾气也散尽了。
“小子，原来你就只会逃跑啊。”
毕竟姜仁年纪尚小心性不够，脾气终是上来了，浑身上下灵力奔走汇于掌心，闪身到巨狼面前对着它的腹部祭出全力一掌，“砰”，巨狼没有任何防备地冷不丁中了一掌身形打了个踉跄，待自己稳住后看向前方小娃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怒意。这小娃明明连给自己塞牙缝的大小都不够，怎么有如此大的力气？莫非是什么凶兽幼崽化作人形？
被这一掌震慑住的巨狼这才有些警慎，暂时停下进攻同姜仁周旋，不时打量一下姜仁，巨狼在他身上没感应到任何凶兽气息。他又尝试着一掌拍向姜仁，这次姜仁没有躲闪也一掌迎面击出，两掌相遇掀起巨大气流揭开大片草地和泥土。
“你的狼皮不错，就是不知能值几个钱。”
姜仁冷笑着和巨狼对峙，又抬起另一只手运转灵力趁对方来不及做反应时击向狼爪，“砰”，巨狼整个身子被抬高着向后滑动几丈距离。被这么多族人看到自己受辱，巨狼怒不可遏，口中绽出一抹冰冷亮光飞向姜仁，姜仁只是一闪让那物体插在地上，原来是一柄通体黑锈的长剑，倒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
“你身上的宝贝倒不少。”
“无知小儿，这是我从秘境得来的宝具，今日就以你的血为它开刃，死吧！”
说罢，巨狼幽绿的眼中夹杂一丝狡黠，他操纵锈剑不断斩向姜仁，后者迫不得已一再躲闪，瞧他已是黔驴技穷，巨狼再次从皮毛里射出成千上万的狼毫细针，这次他打算直接致姜仁于死地，当然，这段时间里他也没忘记留心观察那个老人，很奇怪那个老人没有一点着急。
见时机成熟，姜仁偷笑着往狼群跑去，此时巨狼已经沉浸在要杀姜仁这件事上和留心器灵老人一时来不及收手，夜晚的空中响起几声哀嚎，锈剑和狼毫细针夺走了几条族人性命。这次，巨狼彻底震怒，他也顾不得器灵老人有何底细，发了疯一般用两只前爪连环抓向姜仁，他们所到之处树木花草都被截成几段，锈剑亦是找各种刁钻角度劈斩。
“小子，你找死！”
“哟，这不是你自己动的手嘛？怎还赖到我身上了？”
此时的姜仁笑吟吟地应对着巨狼的进攻，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探云见蛟步在他的运用下愈发成熟，但自己总觉得还是欠缺些什么。即使是这般躲闪，姜仁的衣服上还是多了几道口子，看着这把诡异的锈剑姜仁也感到一种不对劲的气息。这剑好像有一点灵智，有几次姜仁故意卖出破绽，巨狼肯定是没看出来的，可这剑却并没有进圈套。
正好，用这锈剑来练清心剑。姜仁暗自打定主意，调转方向朝着巨狼奔去，调转灵力集中于双腿，在自己诡异的身法下来到距离巨狼七八丈远的范围，锈剑也已被自己远远甩在身后，巨狼怔住一瞬，直接纵身一跃张开血盆大口扑去，器灵老人第一次有些担忧地皱眉。
“哈哈，终于开窍了。”识海里的“破天拳”看了半天无聊打戏，意识到姜仁想做什么后甭提有多高兴。
在巨狼跳起之前，姜仁已是闭上眼一个走桩踏下，身上气息骤变，蒙上一层浅浅的金色拳意，他猛然睁眼，整个人的精气神在这一刻到达圆满祭出裹挟浓厚拳意的一拳捶在巨狼的獠牙上，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巨狼喋血不止宛如断线风筝般在空中倒飞了一二十丈才落地砸得地表轻颤，口中牙齿血液混合着流了一地。
“大狗狗，这一拳的滋味如何？”
姜仁于漫天飞尘中走向倒地后迟迟站不起身的巨狼，一众野狼迅速挡在首领身前视死如归。
“都滚开，是我技不如人。”
狼群后面，那巨狼一边怒骂，强撑着想站起来却又几次三番倒地，终于颤巍巍地站稳了，但即便如此他眼中的桀骜没有消失。
“是我输了，你要杀我我没意见，但请给我的族人留条活路。”巨狼只是一开口，嘴中便开始不断滴落血液。
说话间，众狼万念俱灰，自己的首领都这般无力，想来自己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令它们没想到的是，姜仁这时候不合时宜地笑起来，他轻轻挥手，“别误会，我这次本来也没打算要你们性命的，不过是因为你说话引我上头了才下了点狠手。”
下了点狠手？巨狼缄口无言，最后这一拳与之前的几掌给了他太大的落差，之前那几掌只能说让他有些意外，但最后这拳才真正让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眼前这小娃究竟是何方神圣的后代在这儿修行？
“我为之前的言语感到抱歉，多谢阁下手下留情。”
“没事，没事，我之前也多有得罪，不过你介不介意把那宝剑借我看看？”
抛开姜仁不喜欢杀戮，这诡异的锈剑也是姜仁留巨狼一命的理由，当然最重要的便是自己体内灵力所剩无几。
敌强我弱，巨狼只得忍痛割爱献上锈剑，姜仁握住剑柄仔细观察剑身，大块的黑锈遮住上面的文字只能依稀看到个“也”字，当初也正是这个字才绽出那一抹冷光。正当姜仁看得聚精会神越发觉得锈剑诡异连巨狼不着声响地慢慢走向他也没发现，器灵老人动了，他缩地成寸闪身到巨狼面前，一双混浊的眼中没有任何情感。
这才看清谁强谁弱的巨狼连忙赔笑，后退回原处，器灵老人也重新闪身到火堆处安坐。
“喂喂，你要看多久啊？不就是把破剑吗？”
“破天拳”见姜仁这般沉浸感觉有些丢人，想当初在仙域得了那么多宝贝被赢老到处送人也不见得半点心痛，下界的一件破烂姜仁也要看半天。
姜仁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大意，他不好意思地笑着挠头想要还剑，巨狼也跟着陪笑，“无妨无妨，阁下是英雄出少年，正所谓宝剑赠英雄，若不嫌弃这剑就当我给阁下的一点小小心意吧。”
“这，这行吗？毕竟是你好不容易从秘境探来的。”巨狼皮笑肉不笑，心中想到你倒是说不要啊。
年幼的姜仁几番推辞还是收下了，一来二去又和巨狼闲谈起来。夜深，巨狼带着族人作别姜仁，还放下话姜仁有时间可以到他的领地做客，他一定好好款待，双方很是亲热如同知己。
待到树林里没了声响，姜仁给器灵老人用神识传达一言，器灵老人瞬间消失身影又是一会儿才回来摇头说已经走了。确定真的走了后，姜仁这才如重释放地瘫坐在地，瞬间汗如雨下，自己能打出破天拳第一拳已是强弩之末，为了不露怯还刻意留下狼首领闲谈许久，这期间他处处留意，侥幸没被发现混了过去。
“看来，我还得更加努力一些，今天这样的好运不会总降临的。”
器灵老人在旁边听着也是轻轻点头，识海里的“破天拳”却嘟囔着明明一开始两拳就能解决的事，姜仁笑着解释若是一开始就动杀招保不齐会出什么意外，再说借此机会验证一下自己的修炼成果未尝不可。
缓过劲后，姜仁美滋滋地抚摸着得来的锈剑，有些爱不释手，这可是他靠自己挣来的第一件宝贝啊，想起巨狼消除锈剑上的神识印记时一脸心疼而他却在旁边憋笑，姜仁忍不住笑出了声。忽然他又像是记起什么大事，猛地回头看向一处只能欲哭无泪，那半只烤兔子彻底糊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林间上，透出一片静谧，巨狼拖着重伤的躯体慢慢走向山坡，望着前面那位瘦骨嶙峋的老人，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对方头也不回仍是背对着他，“真是个人族小娃？”
“是的，是一个人族小娃，不知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嗣，才只是练气境中期就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巨狼表情平静，没有丝毫不甘，但面前老人笑了出来，声音沙哑怪异，忽而又不止地咳嗽起来，过了很久才恢复正常。
“这是个变数，要对他上点儿心，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么多妖兽虎视眈眈，你能不能做下代望月坡狼族首领继承我的衣钵，就看你到时候的造化了。”
“是，儿臣告退。”
“记住我之前说的，不要对敌人存有一丝怜悯，你今晚的表现让我有点失望。”
老人侧目看着远去的巨狼，目光里似有愠怒，但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自己的孩子是什么实力难道自己还能不知道？练气境巅峰即将突破筑基境，那人族小娃不过初踏修真路拿什么打？当真是那太古凶兽后裔不成。
不过这都是小事，再过不了几年，隐藏在整片山林的大秘境就将开启，到那时不仅是这片山林里的妖兽就连外界的妖兽和人族都会来插一手，秘境里的诸多珍宝和上古修士术法注定会引起无数血战，白骨会堆积如山。放眼整个望月坡除了自己儿子和孙子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了，望月坡在这场饕餮盛宴后能不能存在都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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