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先吐为快
“糟了！”少年猛的坐起身，他使劲儿揉了揉寥寥倦意的双眼，随即穿好衣物。
天空已微微泛起一抹鱼肚白，伴随着嘹亮鸡鸣，几声犬吠从深巷中传来。少年匆匆跑进厨房，他点燃厨火，拾起小把青菜放入水中轻轻摘洗起来。少年赤红小手没进冰水，这水温似乎比昨天更凉了些。
“浩儿～”
沧桑的声音传来，少年急忙跑进里屋。
老妇人轻轻叹道，“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浩儿，你去把箱子打开…”
少年刚打开箱盖，随即便傻了眼，只见各种崭新衣物摞满箱子，间隙中还紧紧塞着数双黑鞋。
老妇人和蔼的微笑着，干瘪的皱纹相互交叠，“这些都是你以后要穿的，快找个合身的棉袄换上吧!”
“奶奶！”少年抹着红润的眼睛，一把扑进老妇人怀中。
妇人紧紧搂着少年，她干枯蜡黄的脸轻轻贴着少年的额头，“好孩子！快去换上衣服吧！”妇人轻轻扶起少年，她溢满爱意的目光始终不离少年。
“这些衣服呀，足足能穿到十八岁了…”老妇人欣慰的笑容溢满了幸福。
少年细细挑出一件，随后紧紧搂在怀中，如获珍宝。
……
黑猫轻轻跳下屋脊，慵懒的走向少年，“唉！真好！”，随后黑猫忧郁的垂下眼眸，眉间流露出一丝忧虑。
少年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弧度，他水汪汪的黑眸中溢满了幸福，忽然少年灵机一动，随即迫不及待的问道，“今天我们学什么？”
“拳脚结合，地煞拳！”
……
远处小巷中一间废弃的破屋内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孩童的嘈杂声，少年不禁心生好奇，随即他顺着声音的方向蹑手蹑脚的向深巷中走去。
少年仿佛看到了顾子麟的身影，他的神情略显慌张，随即身子紧贴墙壁，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李铁蛋儿，你输了！说吧！想要怎么罚你？”顾子麟捡起一根细绳随后狠狠摔在地上。响亮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李铁蛋儿吓得猛的一颤，他惊恐的目光紧紧盯着顾子麟手中的细绳，生怕下一秒这绳子就抽在他的身上。
“我…我…”
见李铁蛋儿吓得说不出话，顾子麟随即哈哈大笑，他脸上的横肉紧紧挤着眼睛，一口掉得稀疏的牙齿露在空气中，这种被人恐惧的强烈满足感让他久久无法平静。李铁蛋儿脸色煞白，他恐慌的表情犹如看到一只凶残野兽。
“听说你家跟浩狗他们家关系很不错？我就不明白了，他们家那副穷鬼嘴脸，有什么好讨人喜欢的！”
顾子麟轻轻捋着手中的绳子，笑容中溢满鄙夷之色。
“这样吧！如果你当着浩狗的面说‘浩狗你就是个赖王八！’这鞭子我就不打你了！”顾子麟撇起嘴角，不屑的看着李铁蛋儿。
李狗蛋站直了身体，他紧低着头，默不作声。
“还愣着干嘛！走啊！我们可都看着呢！不然这一人一鞭子，就怕到时候你的肉可就开花了！”
李铁蛋儿低沉着脸，他要紧牙关，浑身不停的颤抖，顾子麟狠狠推了他一把，李铁蛋儿随即坐在地上。
“啊！”李铁蛋儿脸色黑红，他一声怒吼，随即站起身一把将顾子麟扑倒在地，“顾子麟你个王八蛋！”李铁蛋儿表情狰狞着抡起拳头狠狠打在顾子麟的脸上。顾子麟神情恍惚，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或是他压根儿就不敢相信李狗蛋儿竟然会有反抗的一天。
顾子麟翻过肥大有力的身体随即将李铁蛋儿压在身底，“你找死！”他握紧双拳如石头般砸向李铁蛋儿红润的脸，一阵轰鸣，李铁蛋儿眼前一片煞白，随即其他四人蜂拥而至，他们的脚狠狠踩在李铁蛋儿瘦弱的身上，剧烈疼痛不禁让他蜷缩起身体，毫无还手之力。
“住手！”低沉凶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几人随即顺着声音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位面红耳赤，满眼怒火的少年就站在门口。
“正好！兄弟们！两个一起打！”顾子麟淫魅一笑，随后举起双拳冲向少年，他的拳头还未接近少年面颊随即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锁住，顾子麟诧异的看着少年，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软柿子竟如改头换面一般，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少年的膝盖已经狠狠顶在他的腰腹，一阵刺痛随即贯彻全身。
顾子麟连退数步，他紧捂小腹，愤怒的瞪着少年，随后一声怒吼，顾子麟面目狰狞着扑向少年，还没等他靠近，只见少年翻起身体，他的双脚已抵达他的胸前，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让他肥硕的身体狠狠砸向墙壁，顾子麟全身酸痛，再也没有力量站起身，他紧闭着双眼，苍白的面颊溢满了痛苦。
其他四人站直了身体，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的心里随即猛揪一下，“还愣着干嘛！你们快上啊！”顾子麟咧起嘴角，痛苦说道。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随后一齐扑向少年，少年腾空而起，他伸出手臂狠狠锁住一人咽喉，随即将他扳倒在地，紧接着少年迈出右脚轻轻划过一圈，地上的石子随即升置半空，少年一跃而上，这些石子随即如出鞘利剑狠狠射向其余三人，一阵刺骨疼痛直入骨髓，随后三人一齐翻倒在地，苦苦挣扎起来。
“大哥！饶命！”少年冲向三人，欲将继续搏斗，三人随即爬起身跪在地上痛苦哀求。
少年紧盯三人，狠狠说道，“今天暂且饶你们一命，日后若是胆敢再欺负别人，就摘了你们的脑袋！”
“谢谢大哥！日后你就是我们大哥，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小的们不敢违抗！”三人拱手作揖道。
少年板着脸色，低沉的声音犹如一道闷雷，“还不快滚！”
四人随即站起身仓皇而逃，“日后你若是再欺负李铁蛋儿，小心让你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少年拎起顾子麟的衣领，狠狠说道，顾子麟茫然看着少年锋利的双眸，心中瞬间拔凉，不知所措。
少年狠狠撇了一眼顾子麟，随后轻轻扶起李铁蛋儿朝门外走去，顾子麟呆呆坐在墙边，他望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一股滚烫热泪夺眶而出。
“哇！景浩你怎么突然这么厉害！真是深藏不漏啊！”李铁蛋儿望着少年粉嫩面颊，眸中溢满敬慕之情。
少年双眉紧锁，眉间流露出一丝忧虑，“你怎么这么傻？你一个人能打得过他们五人么？”
“今天若不是恰巧路过，你这一辈子就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嘿嘿，谁让顾子麟他欺人太甚，如果不反抗，以后就只能受他欺辱！”
“士可杀，不可辱！”李铁蛋儿昂起头，轻轻拍了拍胸脯。
“小鬼头，你是从哪学来的大道理…”
“娘说的，男子汉就应该有男子汉的样子，担不起事儿的，畏头畏尾的人都是假丈夫！永远也成不了大事！”
“还有，做人得懂得知恩图报，娘常说善良的心是非常珍贵的，所以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不能让好人受屈辱，当然！也不能让恶人肆意妄为！要不然，就没有人再愿意选择善良了…”
“浩哥，你就是善良的人！”李铁蛋儿望着少年，一莹弯月中溢满纯真。
少年的鼻子突然一酸，随后他轻声说道，“你才是善良的人！快回家去吧！”
李铁蛋儿不舍的挥了挥手，随后踏进家门。
少年双眉微蹙，轻声嘀咕道，“你说人应该善良么？”
“那是自然！”
“可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那若是你的善良得不到回报或者是认可呢？”
“如果人选择善良是为了获得别人的回报，那就是伪善，是有瑕疵的善良，再者，为什么要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的信仰呢？”
少年紧低着头，默不作声。“可是我刚才打了人，这还算是善良么？”
“当然！你打人只不过是为了匡扶正义！”
“积小善为大善，善莫大焉！”
听到黑猫的话，少年轻轻吐了口气，他的额头微微舒展，步伐也随之轻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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