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活着
华清雨看着泥泞的路，同大街上完全是两个样子。心中没有完全相信许颜的话，想要的答案这就是答案吗？还是说酒馆里的人才是对的？小六死了、许颜也偷了钱，或许他们都错了吧！许颜不偷钱小六就不会死，亦或者许颜死了那些富贵人家会收敛些！对会收敛些！不！他们不会收敛的！许颜死了还有下个许颜下下个许颜，胆小怕死的人毕竟太多了。每个人不过是挣扎的活着而已，谁都没有错吧……
华清雨回到大街上仔细的找着一些人，一刻、两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后终于看到了那个别人唤作老二的汉子、小六的二哥、追着许颜的人。
华清雨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过，拍了拍老二的肩膀。老二疑惑的转身看到是昨天拦路的人，脸色轻微变化又转忙笑到：“公子找在下可有什么事吗？”
华清雨从怀中拿出一个包有十两银子的钱袋递了过去：“你看昨天那户人家丢的是这么多吗？”
老二用手捂了捂后脑脸上堆满笑意：“公子你抓到贼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说完双手接过钱袋打开数了起来，刚打开看了一眼急忙道：“公子这可不可，这不是那户人家被偷的钱，都是银子这却不是本地的。公子虽然阻碍了我们抓贼，但也不用自掏腰包啊！使不得使不得。”
华清雨看着老二递过来的钱袋子摆了摆手，老二执意退还。华清雨见状笑了，真的笑了。轻声道：“我找到那个贼了，他有难处我帮忙垫出来，不用推迟了收下吧。”
老二犹犹豫豫的收回了手：“哪个失主只被偷了八两二钱这二两公子还是收回吧，少的那点我填上就成了。”
华清雨露出一丝微笑点点头把钱收下了，见老二走远慢慢的跟了过去。看老二去哪里或许就理的清谁对谁错了吧！
老二叫上了小四、小五一起，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了一户不算破落也不算富裕的人家。老二敲了敲门。
院内传来声音“谁呀谁呀，等等等等我这就过去开门。”
不时 一个夫人面带微笑打开了屋门见来的人是老二，表情霎时间变得欲哭无泪，老二也没有太在意她的表情而是激动道：“夫人你家的钱财追回来了，八两二钱一分不少。”
那夫人听完眼中露出一抹金光，“哪了哪了，快让我看了。”说着便朝着老二扒拉过去。
老二伸手把钱递了过去，夫人急忙打开数了数又用牙咬了咬“没错这就我的钱。”脸上笑容可掬。
夫人：“要不你们进来坐坐？”
小四：“不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夫人见三人没有要留下的意思脸色更是开心，“哪我就不送了。”说完也不带老二他们离开直接关了门。
这夫人趴在门上听得脚步离开，这才快步跑向里屋边跑边喊“当家的当家的发财了。”
华清雨闻言跃上墙头爬上屋顶继续看着夫人的行为。
一个长的贼眉鼠眼的男子走了出来“咋了？咋了？你咋咋呼呼什么？”
夫人急忙把钱袋递了过去“咱们昨天不是收了城中老爷二两银子，说丢了些银子让老二他们找吗？这不老二真的找着了。你数数八两诶，说了几句话硬赚十两啊！”
华清雨闻言叹了口气，一跃而下离开了……
果然啊！好人只被当做了傻子！华清雨慢吞吞的走着，路过一个小摊坐了下来点了一碗面一碗清酒，什么仙不仙凡不凡的喝醉了那就是一夜良辰佳景。一碗酒能醉吗？敢醉吗？看着潇洒也不过是看着罢。
“一碗阳春面一碗清酒好嘞客官这就到～”店小二笑嘻。嘻道。
华清雨见状摇了摇头。
“麻雀虽小五脏尚全，小友你摇也晃也不过自欺欺人罢。”一个老者行为举止甚是乖张说了一句好酒便出了摊位。
华清雨轻啄一口除了幸辣再无个般滋味，轻呵一声：“你这般我这般何需那般理由，他那样我那样怎会事事如心？”
华清雨不管谁听见了，谁没听见。自顾自吃着面。，还觉有些许不妥，总觉有一点不安。事情回想回。想又如何如何，有些感叹。其实都是为了更好活着，才有了世间法度规矩、才有了尔虞我诈欺善怕恶……
面以空酒以空呆坐许久已是傍晚，小二上前：“客官要收摊了，还请移步别处休息。”
华清雨：“好的我这就离开，多谢店家担待。”
小二：“来者是客，官人客气了。”
华清雨持剑起身，向着客栈走去突然顿步想起什么又转而向街外走去，七拐八拐到了那户大院，听见吵杂走了进去。
一群孩子有说有笑吃着晚饭，老夫人微笑看着，许颜给孩子盛着饭。走近看去稀水白饭，十多人一碟小菜，但开心呀！都是欢声笑语。
许颜看到华清雨面露微笑：“仙子吃了饭没，若不嫌弃饭食寒酸坐下来吃些罢。”说着便拿起碗。
华清雨看着锅内已经不多的白饭语言里露出几分讥讽：“我刚吃过就不用了，不知许兄有何打算。”
许颜见状转身对着老妇人说道：“娘我出去和这位朋友谈些事情稍后便回来。”
老妇人：“你去吧，和这位姑娘在一起娘放心。”
华清雨、许颜闻言走出大院，又走出数十丈才停了下来。
许颜笑了笑：“我想你误会了。”
华清雨略带笑着：“哦？我误会什么了？”
许颜：“先生来此不过是验证许某为人，又见许某偷了些许钱财却仍让他们吃些白饭。”
华清雨见许颜自己挑明很是诧异：“哦！许兄想怎么狡辩呐不妨让小弟学习一二。”
许颜：“孩子们都向往学堂，但孩子们的心都太细腻了，谁先谁后谁早谁晚他们或许不说但表情里多少会有些异色所以呀学习知识要不论大小让他们一起去，心里面没了芥蒂才能相互扶持。”
华清雨不懂因为他也不过是个孩子罢，只不过没有遇到许颜这样的人更早成熟些罢。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际遇，没必要给别人强加些什么。华清雨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华清雨：“钱还不够吗？这里上学这么贵？”
许颜笑了笑：“上学没什么，不过是，我已经受够了那些富人们的高高在上、冷眼旁观，我不想让孩子们们和我一样。为什么人出生就要被分为三六九等？任何人不都一样吗？一条命死了就没了。”
华清雨：“或许吧！谁又有意资格说别人哪，也许他们不这么想……”
许颜闻言露出了黄黄的牙齿：“你说的对也许我不该把自己希望的强加给他们，但我只是把最好的留给了他们……”
华清雨淡淡一笑：“我或许明白了，祝你早日成功，”
华清雨越过长街，看着不同于内街繁华的凄凉，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华清雨回到客栈躺在床上握了握拳头自语道“呵！蜕凡四重了。”
说完倒头便睡。
第二天，华清雨刚起床就听到了客栈内的喧哗声，“你听说了吗？就是那个偷钱害命的贼今天被抓住了。”
“听说了听说了，不就是那个被刘供奉抓住的贼吗。听说他这次偷了城里有名的大户人家一百多两呐，现在还不交代银子在哪。”
“我听别人说啊就在南街再过两个时辰他就要被刘供奉打死了。”
“那是他活该，偷谁的不好偷那些大户人家，还害死好多人，他这样的人早就该下地狱了。”
“人家刘供奉都蜕凡六重了，他一个凡人不是去找死吗。”
“那个小酒馆的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就是他才能抓到这个贼。”
“那不是挺好的吗？”
“你懂个屁，没听李大户说吗，他用了二十两买通了这个酒馆老板让他出卖他的同伙，事后一百多两分他一半。”
华清雨拿起包裹附剑就向着南街跑去，路上行人都在议论此事。华清雨好像大声说不是这样的，事实不是这样的，但他们会听吗？不会的……
华清雨跑了过去。看着一圈人围着许颜，看着旁边站着的掌柜他见过，喝过一杯浊酒很是不错。原来他揭发了他啊！他们认识吗？也许吧！
华清雨把雪柔拿在手中，正想像盖笑一样奋不顾身救下许颜，内心却退缩了。华清雨自问值得吗？为了一个才认识两天不是朋友的朋友值得吗？华清雨又看向圈中又走出来的三个男人退缩了…
都是蜕凡七重，一个六重都打不过又怎么会打的过三个七重哪？华清雨缓缓把手从剑上挪开，找着各种理由说服自己有用吗？没有。
华清雨看着一语不发的许颜，他以为许颜会露出愤恨，露出被背叛的癫狂。没有，都没有只有那么一中从噩梦中苏醒解脱和一丝愧疚。
刘供奉见状邪邪一笑蹲在地上拉起许颜的头轻声细语几句。许颜听闻后瞳孔猛然涨大，怒视着那个人足渐歇斯底里起来。刘供奉见状开怀大笑，几脚踩断了许颜四肢。
听着许颜的哀嚎，路人指指点点嬉笑声、欢呼声接连入耳，刘供奉四人嘴角勾起，卖酒的掌柜扭过了头。一个长的肥硕的中年男子向着刘供奉勾了勾手指，刘供奉见状急忙小跑过去，说了几句便走到了酒馆掌柜哪里，丢给了一小袋银子。
刘供奉趴在他耳朵旁说了什么，掌柜的脸上也足渐狰狞。掌柜的摇了摇头说了什么，刘供奉一剑刺去掌柜的倒在了血泊里。张着嘴说了些什么，许颜也说了些什么。掌柜的含着笑死了……
刘供奉转身一脚踩在许颜后心便走了，其他人见状已经见怪不怪了，哄笑声中便散来了都知道许颜活不了了。
华清雨见众人散开慢慢上前，却见许颜笑了笑又喷出一口血来。
许颜微弱的道：“仙子还请救救那些孩子和我娘……刘…刘………供奉去杀……他…们…”
华清雨帮忙合上了他的眼睛，或许刚才过来救他就不会有这么多愧疚了吧，或许现在躺着的还有我吧……
华清雨转身向着外城跑去……
许颜死的地方两个阴差从虚无中浮现出来。
白无常：“啧啧啧，老黑你看这世道，咱们打赌你又输了。”
黑无常：“这个天下不是这个天下了。”
白无常点了点头：“许颜走吧，那边还有人再等你。”
许颜：“大人我想看看我娘和孩子们……”
黑无常：“放心吧今天这里阳寿尽的不少，但没有你娘和那些个孩子。”
许颜躬身拜谢。
白无常催促道：“赶紧走吧奈何桥前还有人等你哪。”
许颜疑惑还是跟了上去。
华清雨跑到外城刘供奉就站在那里。
刘供奉：“阁下跟了许久，不知有何贵干。”
华清雨：“阻你，还望阁下手下留情。”
刘供奉哈哈大笑：“你打算用什么阻我？一同来的那三个废物，还是你这蜕凡四重的渣色。”
华清雨不明所以却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刘供奉你昨晚告诉我小六是你杀的。”
刘供奉哈哈笑道：“当然是真的了，其实你们大哥也是我杀的，你们一家子太碍事儿了今天打算一并解决了没想到还钓出一条大鱼。”
华清雨转身看到老二三人正愤怒的看向这边，又转过身子对着刘供奉道：“看来今天没法子善了了。”
说完便主动从背后拿出惊鸿，运转功法一剑向着刘供奉砍去。
刘供奉从腰中抽出一把短剑轻松格挡而开：“花拳绣腿，原来是个没杀过人的装饰物。”
华清雨闻言将剑气融入其中，一抹红光缠在剑身，接着一剑刺出。刘供奉向左半步轻松避开，接着一脚正中华清雨腹部。华清雨一口鲜血喷出，见一剑袭来急忙翻滚险之又险的避了开来。
刘供奉见状嘴角微勾接着有一剑以为封了华清雨去路自会回来，结果华清雨左臂直接被刺穿，刘供奉抽回剑再补一击。华清雨急忙用剑格挡险之又险躲避开来。刘供奉接着一脚又将华清雨踹出老远。
华清雨吐出一大口血，右手持剑勉强站起，将自身的所有剑气灌入其中又将锐气附在剑身，剑身由红光变成一抹黑光，华清雨知道一剑不中必死无疑。
老二看到华清雨的状况，见刘供奉拿剑就要刺中华清雨。急忙一跃跳到刘供奉身前挡住去路。刘供奉一剑刺中老二肩膀，老二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过来死死抱住刘供奉。
老二咬紧牙关：“先生快杀了他。”
华清雨闻言有所犹豫还是嘲老二和刘供奉的后心全力刺去，一剑贯穿两人。华清雨控制着剑气在剑尖爆发，刘供奉在不可思议下倒了过去。
老二虚弱的看着华清雨笑了起来：“谢谢先生为我报仇。”
华清雨闻言眼泪从面具下划过，凡人被贯穿了心脏还怎么活……
老二扭头看着小四小五：“我死了不要怪先生。”
小四小五两个汉子故作坚强的点了点头。
老二：“先生我的兄弟能不能拜托给你，他们很………老…实…帮他们找个……能活下去……的地方。”
华清雨见老二俨然没了呼吸，慢慢把剑从老二身体里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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