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起（12）烈羽决箭法
“殿下求你救救她吧，她才九岁，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才九岁......”莫尔雅泣不成声跪在床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是一种巨大的痛苦和煎熬。况且她们刚刚从地狱里面逃出来见到光明。
可转眼间就要失去，任谁都无法接受。
叶轩顿了顿，想到了一个冒险的办法——让她觉醒姬武神。
可是圣山之行迫在眉睫，他不知道短时间内自己能不能恢复到巅峰状态。而且这个小孩儿太过弱小自己的血脉对他们来说过于强大，如果承受不住必然会适得其反。
“还有其他症状和她相似的人吗？先从孩童算起。”
“殿下不可，圣山开启只剩下三个月，贸然行事会对殿下不利！”格丽斯隐约猜到了叶轩想要干什么，觉醒姬武神会对叶轩造成巨大的消耗。
“生命永远都比其他东西重要，我刚刚把她们从燕福楼那种地狱里救出来，又怎么有理由眼睁睁看着她们在我眼前死去。”叶轩摇了摇头，示意格丽斯无需劝阻。
“还有其他人有这种症状吗？越小越好。”叶轩扫视了一圈，不一会另一个小男孩儿慢慢走了出来，大约十一二岁的模样气血有些虚弱。
“参见殿下。”
“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我叫珈儿，也是被殿下从燕福楼救出来的。”小男孩儿腼腆的回话，叶轩撸起他的袖子发现他的手臂上也出现了红紫色的血癍，只是他的症状相对较轻。
“你很勇敢。”叶轩扶了扶男孩儿的脑瓜。
“只要能救燕儿，殿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傻小子。”叶轩无奈的笑了，这群孩童自出生起便生活在一起，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空之森祭坛，上万只月辉虫在祭坛周围飞舞着，原本淡黄色的光变成了莹蓝色勾勒出一幅星象。而星象正下方就是叶轩和那两个孩子。
格丽斯带领众精灵开始吟唱，梦幻而又神秘的歌声在整个祭坛内回荡。月辉虫的光芒也随着这些吟唱而闪烁，宛如时代兴衰的演变，时而高亢时而微弱。
叶轩划破了他们两个人的手，将他们握在一起：“在你饮下我的血后你将脱离凡尘，成为姬武神一般的存在。能够拥有翻山倒海的力量，但同时你也要承受血脉进化的痛苦。”
“此刻你们二人已经联系在一起此生也终将联系在一起，共同使用这份力量。”
随后吟唱的声音越来越大，月辉虫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叶轩划破手腕将鲜血滴在了酒杯中，珈儿毫不犹豫的饮下一半，同时也抱起燕儿一点点将剩下的喂给她。
刹那间周边的空间开始紊乱，珈儿抱紧了燕儿顿时撕心裂肺起来。
饮下血酒的刹那两人身体都发出了阵阵血红色的光，细白的皮肤下血管暴动宛如虬龙般盘区。
巨大的痛苦让他发狂，全身的经脉都在崩坏，随后又被叶轩的血脉之力重塑。如此反复才能将他体内的人族血脉洗刷而去。
珈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对于生的渴望让他竭尽全力的忍受着重铸身躯的痛苦。
吟唱声渐渐高亢起来，叶轩虚弱的靠着树干仰望着头顶的星图释怀的坐在了草地上，体内精纯的生命之力化为道道丝线注入这两个孩童体内，塑造着他们的身躯。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过去，珈儿的声音逐渐消失。同时一对血红色的精灵羽翼从他的脊背血淋淋的长出，染红了青色的草地。怀中的女孩儿也有了苏醒的迹象，珈儿替她承受了绝大部分的痛苦，握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放下。
最终女孩儿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对洁白的精灵羽翼也生长了出来。两个人的气息都在疯狂攀升，整个空之森的元气都开始向他们二人汇聚空间也开始变得不稳定。好在格丽斯早有准备，及时发动空间之力稳固。
两个孩童双手相握拍动着羽翼飞上天空，在月辉虫的光辉中沐浴着重生后的力量。
同时二人的气息不断从无到有，半天后叶轩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能随意切换人族与精灵族的力量。外人看去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人族小孩儿，但一动用精灵族的力量立刻就能翻转云雨。
这样的力量执行渗透最合适不过了，叶轩内心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笃定了想法。虽然他们还是孩子，但是时间不会给人成长的时间。
“从今往后，你们就要舍弃你们原来的名字，我重新赐名给你们。”
“遵命！”二人单膝跪下分别亲吻了叶轩的手掌。
“珈儿赐名为影，燕儿赐名为月，我需要你们的力量。”叶轩脸色惨白的笑了笑，扶起了二人。这也让叶轩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帮派火拼的路上了。没有人教他们什么是礼法，什么是文明。
那个时候的他只想找一个安身的地方和足够的钱。
而现在变了，叶轩渴求的是力量。尽管用这些孩子来铺路于心不忍，可他又怎能保证空之森就一定能安全下去呢？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保护空之森，迟早有一天也会有人夺取空之森的所有。
叶轩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让这场交易变得不那么冷血，不再让更多的人饱受痛苦，仅此而已。
......
“月先生。”
深夜，叶轩来到青云院最顶端的修炼台，唤醒了正在调息的月先生。
觉醒姬武神需要消耗大量的血脉之力，如今的叶轩虚弱到了极点回宫之后暂时不能回绝翼宫，想了半天便来到了青云院。付子云一路搀扶，将叶轩带到了月先生那里。
“师傅，叶公子找您请教一些问题。”付子云恭敬地行礼，连称呼都变了。
“天色已晚，你刚渡过神魂劫不易损耗心神，回去休息吧。”
“是。”
月先生微笑着拍了拍付子云的肩膀，待其走后玉手一挥冰封了修炼台，外人再难入内。
“他的运气不错，找到一个好老师。”叶轩心中感叹了一把，这收徒收的可真快。
“嘴贫，你的老师可是当朝国师，怎么不说说自己？”月先生拿出两个垫子摆上了茶具，叶轩也拿出了一些蜜酒和点心。
“蜜酒？你们去黑市了？”月先生立刻认出了这股香气，毫不客气的拿来斟满了一杯。叶轩通过空之森的力量获得了一些关于明月将军的信息，其中她很喜欢去买空之森对外普遍贩卖的蜜酒。只有黑市才有卖，毕竟是精灵族的特产。
“特意为先生准备的。”
“你这幅样子可不像，倒像是刚从青楼里出来一般。”此话一出叶轩刚饮下去的半杯茶差点吐出来，引得月先生哈哈大笑。
“先生开玩笑了。”叶轩擦了擦嘴不敢再喝，心想白天的月先生和晚上的月先生似乎是两个性格，真的不太一样。
“找我什么事，说吧。这个点想要再回绝翼宫，被你师父发现怕是要挨罚。”
“先生久居军中行军万里，想必知道烈羽决的箭谱。”叶轩想到了正事，立刻拿出了那本带有体温的册子。这本册子不知道已经在民间流落多久，几度被人翻起有几度被人放下，书页已经泛黄破损，好在不影响上面的字迹。
“当然，烈羽门的烈羽军是可以直接进入军队跟随行军的，被正式纳入兵员版图，每年都会有很多新的烈羽军加入。”月先生看了看这本册子点了点头，确实不假。
“不过，你的烈羽弓从哪里来的？而且你的烈羽箭我看不出建制，这个模具世上已经没有了。”月先生拿出半根断箭和一根崭新的烈羽箭，两种箭造型差别很明显。
叶轩的那根断箭箭头要大，而且整根箭身都比较粗壮完全由特质的精钢制成，比另一支要长出三分之一，没有复刻上器纹入手沉重。
而月先生手中那一支是如今军中正常配备的烈羽箭，箭身和箭头都刻有器纹，虽然还不是灵器可杀伤力却能翻倍，比叶轩的烈羽箭要精良太多。叶轩大致看了一下发现和当时自己在斩蛮刀上铭刻器纹是同一种手法。
“我的烈羽弓是冬灵古境里面战死的烈羽军传承给我的，我意外得到了这柄弓箭和里面的神魂沟通，并且知晓蛮族入侵接过了他的烈羽弓。而这种箭矢是被封存在武器箱里面的弓箭，年代过于久远了。”
“算起来，冬灵古境应该是和蛮族交战收尾的地方，少说也要按千年来算。”
“原来如此......这种规格的箭矢拿来杀蛮族也说得过去，只可惜再结实的材料也抵不过时光的磨损。你能得到如此久远的烈羽弓也算是缘分，好好珍惜。”
“我当年也想进入烈羽门，结果自身元气属性和烈羽门刚好相克。索性就锻造了一把寒月弓，练的也是烈羽决，不过你练起来应该会更简单一些毕竟你有烈羽弓。”
“我想请先生为我指导指导烈羽决箭谱的修炼。”如今迫在眉睫的就是提升实力，圣山是必须要进危险肯定会有。叶轩清楚必须要掌握更多的力量才能彻查当年的事情并且自保，万党的实力还没有完整的显露，不能轻视。
“这也是你今天来的理由？”
“是。”
“那我以后的酒钱......”月先生摇了摇已经变空的罐子面带笑意，她自然知道叶轩的身份。这个少年身上拥有令她侧目欣赏的血勇和心性，比那些京城的公子哥要顺眼许多。而且能传授一些武学知识也算是让给拓跋墨战一份人情。
“管够！”叶轩立刻答道。
月先生慵懒的坐在一旁，两三杯酒下肚脸色渐渐红润起来挽起了长发。月光下，月先生妖娆的身段和容颜被勾勒的美到令人窒息，淡蓝色的元气缓缓从她的体内发出在地面凝结出一层寒霜。
一柄天蓝色的长弓逐渐在她的手中显现出来，玄妙的花纹铭刻在弓身上不断闪烁着蓝色的光辉，铺天的寒气侵袭而来，瞬间将茶杯中的茶水冻结成冰。叶轩顿时感觉到一股背刺的危机感迅速后退，一道破风声后一根冰锥直直的刺在了坐垫上。
自己的衣袖上还残留一些闪避时碰到的冰渣，他甚至没有察觉自己是什么时候被锁定的。此时的月先生背对着自己，刚才只是轻轻拨了一下弓弦。
“修炼烈羽决最重要的两点也是基础，心眼和箭髓。拥有神魂的你想要凝练出心眼相当容易，不用眼睛也能锁定敌人就像我背对你也能对你进行准确攻击。”
“心眼......”叶轩在来的路上已经看了两遍烈羽决，心眼是一个弓箭手的第二双眼睛。寻常人需要大量的拉弓和瞄准耗时多年才能练出，这只是因为平常人神魂太弱。
而叶轩对自己的神魂很有自信，并不担心这一点。他担心的，是箭髓！
“而箭髓是需要和烈羽弓沟通后才能凝练出的东西，俗称箭气，储存在人的脊柱内。关键时刻可以将脊柱里的全部箭气抽出不依托箭矢打出绝命一击，不过这很难，需要元气的支撑。”
“可是我没有元气怎么办？”一听到这里叶轩就蒙了，怎么处处都需要元气这种东西，而自己偏偏一丝都没有。
“用聚灵阵不就好了？”说着月先生玉手一挥，一个高阶的聚灵阵出现在叶轩脚下，顿时整个修炼台的元气都开始朝着叶轩涌去。正在休息的美杜莎顿时一惊，看着如此精纯的元气也不客气，化为一条小蛇钻到叶轩的肩膀上直接开吸。
“这是......守护灵？”月先生瞪大了眼睛，守护灵不同于战灵，它拥有极高的灵智而且能随着持有者不断成长变化，更有甚者能突破到神兽级别。
“是。”叶轩汗颜，心中不由得念道：莎姐姐你倒是注意一下场合啊......
“这么精纯的元气不要白不要，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身体用不了元气，我这是在替你储存懂吗？”美杜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吞吐着精纯的元气，让叶轩大为尴尬。当主人当到这个份上也属实不易。
“如果当时你召唤守护灵，恐怕小云会输的更惨。”月先生眼光毒辣，立刻就看出了美杜莎的不同。就在美杜莎出来的时候月先生体内的战灵本能的震动了一下，如果不加控制恐怕就要冲出体外。
这也足以看出面前的这条小蛇生前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我先教你心眼吧，箭髓可以慢慢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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