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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什么》最新免费章节第四十一章

大咖小说 http://www.dakaxiaoshuo.com 2019-05-27 11:11 出处:网络 作者:周晓舟编辑:忆留香
这是关于林文正父子的故事。林文正是老革命,他有两个儿子,老大林少中,老二林少华。林少中上山下乡十几年,在改革开放之初回城,他从一名临时工,一步步地成为跨国企业芳芳的总裁。他越来越成功,但在父亲林文正眼里,大儿子似乎离自己的理想越来越远;林少华大学毕业后留校做院刊编辑,在开发海南的大潮中,他下海经商。几番折腾后,林少华经大哥林少中介绍来到芳芳集团。林少华在芳芳集团的经历区区折折,他似乎并不适应这块水土,最后林少华与大哥林少中的关系也越搞越僵。林少中和林少华兄弟二人似乎在大潮中迷失了方向,他们兄弟俩都回答不了父亲林文正的那个问题:“你们到底要什么?”

第四十一章

林少中父亲八十五岁生日快到了,林少中特地邀请父亲到东莞来享受一下自己的荣华富贵。丹尼尔听说林少中父亲要来,送给他一台价值八十万人民币的沃尔沃牌高档轿车,好让他陪父亲游览南国风光。

林文正来的那一天,林少中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前往机场。林少中驾沃尔沃在前面开路,他旁边坐着欧阳勇;接下来是石一铎的宝马、郎老板的顶级皇冠、蔡老板的三菱吉普、村长徐宝宏的本田和李健的奥德赛商务车。

来到机场,时间还早,他们在机场吃了顿便饭。吃过饭,徐宝宏嚷着打牌,林少中、徐宝宏、郎老板、蔡老板围着桌子打起牌来。林少华站在徐宝宏身后观战。这是东莞流行的简单牌局,只用一副扑克牌,每一局都很快,输赢却不小。过了一个小时,徐宝宏已经赢了五六万。林少中输了,他站起身,有些不开心地说:“飞机快到了。”一行人跟着他往接机口走去。

林保宏很高兴,随手塞给林少华一沓钱。林少华不要,村长正色道:“这是规矩,你站在我身后,我赢钱有你一份。你不能什么规矩都不遵守!”林少华只好收下。

林文正薛慕竹夫妇走出机场。林少中、欧阳勇迎上前给林文正和薛慕竹各献上一束鲜花,然后他们二人敬少先队队礼,又给二位老人戴上红领巾。这是欧阳勇的创意,要找回当年的感觉。林文正夫妇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机场,坐进林少中的沃尔沃轿车。

汽车在别墅门前停下来,林文正夫妇刚迈出车门,李健在大门口燃起鞭炮,斗牛犬受了惊吓狂吠起来,林文正夫妇在鞭炮的爆炸声和斗牛犬的吼叫声中走进别墅。

来到二楼大厅,林少中、欧阳勇扶着林文正、薛慕竹在沙发上坐下。欧阳勇对二位老人说:“林伯伯、薛阿姨,还记得吗?你们二老当年是省政府大院里最亮丽的风景。当年林伯伯儒雅帅气,薛阿姨既年轻漂亮,又有知识女性的风韵,哪像我们的父母都是一些‘土八路’。”

欧阳勇肉麻的吹捧让两位老人不知说什么是好,他们尽力挤出一些笑容应付着。

欧阳勇接着说:“我还记得那年‘五一’劳动节,咱们两家一起出去踏青,您们二老给唱过一首‘革命人永远是年轻’。”

林文正笑道:“是么,记不得了。”

“林伯伯、薛阿姨,今天我给你们二老再演唱‘革命人永远是年轻’,愿林伯伯身体健康,愿薛阿姨青春永驻,愿革命人永远是年轻!”说着欧阳勇坐到钢琴前,他边弹奏边唱,林文正夫妇受到感染,也兴奋地随着唱起来。欧阳勇钢琴弹的不错,嗓音也好,就是有些做作。这一切是精心准备的,要在众人面前露一手,但他给人的留下的印象更像个戏子和玩家。

欧阳勇的表演在众人的叫好声中结束。这时,楼下传来邓姐的喊声:“林总,饭菜上桌了,下来吃饭啦。”听到喊声,林少华带众人下楼吃饭。

酒席开始,大家敬林文政夫妇健康长寿。林老爷子兴致很高,连着喝了几杯白酒,众人惊叹林老好酒量。

林少中望着父亲得意地说:“一九四七年父亲在赤峰搞土改,曾一口气喝下一茶缸六十度的东北老白干。”

大家纷纷赞叹林老爷子是革命老英雄,林总不愧为英雄之后。

忽然,林少中面带思考状问:“爸,您现在还相信你们当年的理想吗?”

林文正没想到儿子突然问这个问题,他陷入沉思。大家不知林少中搞的是哪一出也不敢多言。过了一会儿,林文正说:“我看我们当年的理想总体上是好的,当然过程中也有一些问题。我们的理想是建立一个独立的国家、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生产资料归人民所有、人民当家作主、不劳动者不得食,这些难道不好吗?”

林少中摇了摇头:“爸,我看您老人家的认识还停留在过去,没有对历史进行反思。”

“那你的反思是什么?”林文正反问。

林少中显出一丝得意:“我看很简单,你们的那些理想好是好,就是不切实际。”

林文正凝视着儿子。

林少中接着说:“实际就是你们的想法违背人的本能,人的本能是追求幸福的,也就是追求财富、权力和肉体需求的满足。我们芳芳集团为什么这么强大,为什么凝聚了这么多人才,就是因为我们芳芳集团不断创造财富和权力,也可以不断满足大家不断增长的欲望,也就是它可以满足人的本能。人的本能是最大的动力,是人类发展的永动机。你们的理想从本质上讲是取消人们对本能的追求,所以虽然美好,却缺乏动力。”

林文正皱起眉头,他的思绪飞到远方,他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的目光所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到处是破衣烂衫、食不果腹饥民,他们的目光充满恐惧;他仿佛回到土改的岁岁月月,耳边又响起诉苦会上那些贫苦农民撕心裂肺的哭诉。这些就是儿子说的那个由本能和欲望驱使的世界!想到这里林文正说:“儿子,我也想对你说一句简单的道理,你所说的那个由人的本能所驱使,充满不竭动力的世界就是丛林世界,那是个动物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但是,那不是我们人类应当追求的世界。我承认我们的理想是违背动物本能的,但我依然相信,总有一天,人类会主动改造自己的原始而野蛮的本能,人类不会永远追求财富、权力和肉体需求,除了权力、财富和肉体需求,人类还有更美好的追求!这就是我的理想,我相信这必将是未来人类的理想!如果连这一点都放弃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难道不是把自己归于财狼虎豹和鸡鸭猪狗之类了吗?!”

看到这个场面,雷立峰出来打圆场,他说:“我看林伯伯和少中说的都有些道理,林伯伯是老革命,是个人道主义者,他老人家看问题总是想着底层,想着受苦人;少中的话也有一定道理,社会发展需要竞争,需要动力。我看把二位的观点合二为一为好,既要自由竞争,又要兼顾公平。”

听了雷立峰的话,林文正严肃地说:“小雷,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父亲也是老革命。有些东西是不能搅浑水的!到底是公平优先兼顾效率,还是效率优先兼顾公平,这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来不得半点含糊!”说道这里,林文正满脸通红,呼吸都有些困难,薛慕竹赶忙给丈夫捶背。

看着父亲难受的样子,林少中后悔在父亲八十五岁大寿的寿宴上惹父亲生气。他自己也奇怪怎么在这个场合跟父亲谈起这些问题?不过这些年来,父辈的理想一直让他困惑。青少年时代,他为父辈和父辈的事业自豪,后来他开始动摇。他在思想上与父辈产生根本分歧主要是近二十年,他在思想上与父辈走得越来越远,慢慢地认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富人立场。他发现思想转变后他的生活越来越好,事业越来越顺利。不过他经常出现矛盾,他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常常搅得他不得安宁,那另一个声音就是父亲的声音。是父亲从小对他的熏陶把他分成了两个自我,一个自我为自己有权有势跻身富豪阶层而沾沾自喜,一个自我为随处可见的苦难而难过。这两个自我时常搞得他很烦、很矛盾。刚才,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矛盾情绪,让他情不自禁地向父亲发出了挑战。但是,看起来,自己的这个希望落空了。父亲比他想象的要坚决,要顽强。

林文正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说累了。薛慕竹和林少华扶着林文正回到二楼的房间休息。

返回饭桌后,林少华心里很不开心,他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刺激父亲,大哥应该知道理想是父亲心中的圣地,他不该在父亲生日挑战父亲。再说,对于这些大课题,就算不顾及父亲的感情,从研究和探索历史的角度,也不该采取如此简单粗暴的态度。

席间出现冷场。这时,欧阳勇打破沉默:“诸位,我给大家讲个段子。话说在陕北农村,有一个老汉进城看病,看完病女医生让他去取药,老汉取药回来红着脸问女医生:‘医生,这上面写着一日三次,俺老汉身体不好,改成一日一次行不行?’”说完欧阳勇哈哈大笑,大家大眼瞪小眼,没明白这个段子有什么可笑的。

欧阳勇有点尴尬,接着又讲一段:“陕北有一小村庄,村长和妇女主任搞上了。不久,村长被查出性病,消息传来,全村一片恐慌,村民们纷纷传说,完了,村长染上了,那妇女主任肯定染上了,妇女主任如果染上了,全村就都染上了!”这次大家听懂了,一桌子人笑得前仰后合。

酒席散后,林少华、苗一方、雷立峰、英吉芳一起往宿舍走。苗一方忽然问:“怎么今晚没见赵月娥?”

英吉芳神秘地说:“下班时我看见她和新招的靓仔刘志杰打车走了。”

苗一方说:“有几天早上四点来钟咱们楼下的大门就开了,是不是那个靓仔晚上住在赵月娥宿舍。”

英吉芳点点头神秘兮兮地说:“有可能,我住一楼,有一天早上听到门响,我趴到窗上看,那背影很像刘志杰。”

苗一方笑道:“怪不得这一段赵月娥整天恍恍惚惚的,原来是狐狸精附体了。”

英吉芳说:“你们还不知道吧,昨天丹尼尔把赵月娥叫到样板间训了一顿,S品牌的质量出了大问题。我还是第一次见丹尼尔发那么大的火。”

苗一方幸灾乐祸地说:“人精力有限,玩上小靓仔,哪有时间抓工作?!”

英吉芳看了苗一方一眼:“你自己也要小心,东莞这个地方诱惑可是太多了。”

苗一方对英吉芳嘿嘿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老苗心里有数。”

说话间已经走到经理楼,林少华同大家道晚安,雷立峰说:“少华,我妹妹带了些干鱼,我用酱闷了,你上去尝尝。”

林少华非常喜欢家乡的干鱼,便跟雷立峰上去了。在沙发上坐下,雷立峰在茶几上摆上干鱼、花生,倒上啤酒,二人小酌起来。雷立峰举起杯:“来,喝一个。明天我就去江西工厂了,咱哥俩再坐在一起喝酒就不容易了!”

“这么急?”

“林总让我和欧阳勇明天就走,江西那面乱套了。”

“余艳不是在江西吗?”

雷立峰叹口气:“乱就乱在余艳。她成了江西的女皇了。她整晚出去打麻将,洗温泉,做按摩,最近还包了个小白脸。”

“她老公不是在江西厂么?”

“她俩离婚了,现在的余艳已经不是原来的余艳了,他是女皇,身边面首、佞臣、打手,一应俱全。”

林少华不解:“这才当了几天老总人就变了?”

“不是变了,这些东西本性里就有,有人管时,这一切都掩藏起来了,没人管,全都原形毕露。有句话说得好‘绝对的权力意味着绝对的腐败’,这句话对任何人都适用。少华,来到东莞我才明白,金钱、权利、**太可怕了。以前说黄赌毒,我觉得害得加上权、钱,权钱的腐蚀性不亚于黄赌毒。”

林少华点点头,他觉得雷立峰说的非常有道理。

“你觉得欧阳勇去能管住余艳?”

雷立峰摇摇头:“够呛,我看欧阳勇不像干实事的人,你看他今晚说的那些段子,像个正经人吗?!这次大招聘总体看不成功,招来的几个高管像是江湖骗子,那些大学生一点经验也没有。我不知道林总最近是怎么了。”

“你和我哥是老同学,又是老朋友,你应该和他好好谈谈。”林少华期待地说。

雷立峰摇摇头:“我觉得他现在有些自我膨胀,人要是膨胀了,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林少华觉得雷立峰说的没错,但也不好说啥,见天色已晚,便返回自己宿舍。

第二天,欧阳勇、雷立峰去了江西。和他俩同去的还有一个叫雪儿的法国华侨女孩,二十七八岁,大眼睛,很天真的样子,她是丹尼尔给欧阳勇派来的助理兼翻译。

临走时欧阳勇问林少中:“为什么让雪儿这个假洋鬼子去江西,该不是丹尼尔插在你我之间的特务吧?”

林少中并不在意:“你想多了,雪儿很单纯。老板嫌她长着一张中国脸不懂中国事,让她去你那里了解一下中国农村。她自己也想去见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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