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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怒录》最新免费章节D2

大咖小说 http://www.dakaxiaoshuo.com 2020-03-21 11:00 出处:网络 作者:原始晋编辑:拭朱砂
《迁怒录》D2自从尚瑶开放以来,上班就不那么乏味了,尤其在夏天,她身上的看点足以让我乒乒乓乓不知不觉的度过一天又一天,而她不在办公室的时候,我要么是想着她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模样,要么是坐在办公桌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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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尚瑶开放以来,上班就不那么乏味了,尤其在夏天,她身上的看点足以让我乒乒乓乓不知不觉的度过一天又一天,而她不在办公室的时候,我要么是想着她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模样,要么是坐在办公桌前发呆。看上去无所事事,一天下来,照样感觉很累。唯一的动力就是熬到周末,我可以在床上就能完成一个接一个的梦。

而礼拜天的早晨发觉宿舍里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又觉得礼拜天更加难熬。

刚刚工作时,每个礼拜天都是回晋村的,喜欢吃母亲烧的菜,不仅仅是习惯,也是因为吃母亲烧的菜无需花钱。而且,我在晋村还具有大学生的荣耀和城市的尊贵,在那样的空气里,我能够忘掉在工作中被平庸的怨气和在晋市被忽视的憋屈。

但在今年春天,贾树仁将他的茅屋翻盖成一幢三层小洋楼,像在我之前村里还没有大学生一样,在这之前村里也没有过楼房,像之前村里的人常常穿着布衣羡慕我衣锦的光环一样,现在他们更多的是站在低矮的茅屋前仰望着贾树仁的楼房。我再回到村里时,明显的被抢走了曾经的风头。

听说贾树仁很多年来一直在省城做生意,以他的文化素质和道德水平,肯定做不了什么正当的生意。这要是在古代他就是一个商人,是九流中的下流。要是在政治年代他就是投机倒把,是资产阶级的尾巴。虽然说现在是经济年代,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虽然现在是商品时代,不管白猫黑猫只要拿到老鼠就是好猫。说不定哪天又回到毛主席的年代,他贾树仁有这样的洋楼,说不定就是地富反坏右,说不定就被拉出来批斗。

其实,楼房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在省城见过三十层的高楼呢,听说国外还有摩天的大楼呢。但对于这些没有见过世面农民,除了羡慕和仰望,你不能要求他们有多么高的境界,像贾树仁这样的人,从小就偷吃扒拉横行村里的人,即使混出个人模狗样的,也不值得仰望的。

但是,从建筑的角度上看,那洋楼真的很漂亮,不仅在结构上有点阿房宫的形状,外观也充满了西方格调。庭院里还配置了一个仿古的亭榭,还栽种了一些有名的花草树木。听父母亲描叙,他家里的墙壁像镀了黄金一样的亮堂,厕所里的马桶像宫廷里的银器。

我又不是农民,怎么会把黄色的涂料当做金,把白色的塑料当做银呢。并且,我认为,这样的楼房应该配一个在高阁里能够悟出人生的的诗人或者在亭榭处能够读到风景的画家,被贾树仁用来冠名和居住,简直就是对财富的不恭对艺术的亵渎——这么深奥的思想对农民来说就是天方夜谭,于贾树仁,更是对牛弹琴。

不管于能干的楼房多么的金碧辉煌,我都不会像村里的人那样对贾树仁看法上的反转,我坚信他在乡村的土壤上盖一幢洋楼不是用来居住的,因为他一直在外面做生意多少年不回来一次,以我对他品行的了解,他也不可能孝顺到造一幢楼房供他父母亲享用。他所以这么做,不是为了显摆他有钱就是想借此改变他在这个村里狼藉的名声,骗取村民对他的仰望。但骗不了我——三十多层的高楼我都见过,我也没有在它的面前因为我的的渺小而自惭形秽。

只是我也骗不了我自己,每当我经过贾树仁楼房的时候,它就像我头顶上的一个胯,我好像总是爬着过去的。我没有韩信的胸怀和理想,我只能是——要是口袋里还有一顿饭的钱,就不再去想生我养我的晋村,就不再去想生我养我的父母还在那个村庄里。

可能也是一个借口,因为我已经更习惯了晋市的生活——我已经被日复一日的平庸磨掉了曾经的狂妄,被周而复始的失望耗尽了梦想的激情,我已经能够把平庸当做不能治愈的疾病来面对和忍受,我已经不再把希望当做能量来维持苍白的灵魂,我已经能够心安理得的无所事事,能够心无愧疚的丢弃理想。更加可怕的是,我这不是麻木,是我对社会和生活的理解。也就是说,我可以把毫无理由的发呆当做理由,我可以把没有目的的逛街当做目的。

走在马路上能捡到一枚硬币是的可能性并不大,我只有十岁时在一次放学的路上捡到过两毛钱,那时我很傻,竟用它来买了一支圆珠笔。要知道那时两毛钱可以买到两个面包呢,我十岁前只吃过一次面包。

还有一次,想起这事我就愤愤不平,我看到路上躺着一枚五分钱的硬币,我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就在我跑过去捡它时,贾树仁从后面冲上来把它抢走了。因为打不过贾树仁,我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我发现的五块钱揣进他的腰包。吃了那次亏,我得出一个教训,行路时要么独行,要么比我弱小者同行。

若是能捡到一笔票子当然最好。我保准去晋市最豪华的宾馆吃一顿蛇肉——唐带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说蛇肉有多好吃有多健身,我根本不相信,因为我一直对蛇有着恶心和惧怕,不可能对蛇肉有太多的好感,但只要我还没有吃过蛇肉,就没有资格说蛇肉不好吃。

蛇在晋市人的眼里一直是一种坏蛋的存在,不仅是因为蛇的面貌丑陋,还因为它吃青蛙,因为课本上说青蛙是益虫。但今年的晋市突然流行吃蛇肉,不是因为晋市对蛇在认识上的进步,也不是出于身体滋补的需要,是传说广东的有钱人都喜欢吃蛇肉,晋市对有钱人有着天然的追崇,更喜欢把自己装扮成有钱人,所以晋市突然就流行吃蛇肉了。但照我目前的工资水平,不要说吃蛇肉,就是吃个蛇蛋,最好是有朋友请客。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若是在街上遇到朋友请我吃饭,不仅能省下一顿伙食费,而且,肯定比我花三块钱买份咸菜炖粉条要好吃的多,说不定有蛇肉,还有酒呢。

在晋市,我好像还没有能够请我吃饭的朋友,除了单位的几个同事,我也不认识几个人,据说有几个我高中的同学也来晋市工作了,还都混得有头有面的,有两个在市人民医院,有一个在人民银行,他们的单位显然比我优越得多,我在上高中的时候就因为穷困而很少和他们交往,若是贸然去找他们,若是他们以为或者识破我去找他们仅仅是为了蹭一顿饭,岂不是我自找受伤。

想来想去,想到了百度也没想到能够请我吃饭的人。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我喜欢抱有各种残梦在大街上逛悠。至少我在行动,如果我整天在宿舍里蒙头大睡,即便做了一个百万英镑的大梦,也只能买到梦醒之后的空空,我是一个现实主义者——这些想法显然太低俗太荒唐,若是在溜冰场,影剧院或歌舞厅能有所遭遇就显得传奇和高雅多了。比如,美女落难我挺身而出,比如,愁女哀怨我以诗相释——路上来来往往的女孩,昂起傲慢与偏见的头颅,一个个与我擦肩而过,除了留给我一阵刺鼻的香水味以外,甚至不屑或无暇瞅我一眼,谁都不需要我那些自以为是的背景为她们点缀。

灰蒙蒙的天空,白苍苍的水泥路,汽车驶过后掀起的尘埃,一切都在彰显这个城市的浮躁和焦虑。商业街上空布满了便宜的叫卖声,溜冰场上迸发出狂热的旋律,影剧院门前的大喇叭不停通报着最新消息,今天隆重上映轰动全球的美国大片廊桥遗梦——一切和我都没有实在的因果关系,我似乎是整个发生的编外人员,是马路右边的一个游魂,中间是机动车道,前面是灯控路口,红灯亮时我得停下来——一个女人撞了我一下,有点被挑逗的感觉。但她只是撞了我一下,再没有其他暗示,看来是无意的。

但我不能灰心,我得继续向前,人生就是一个从不可能中寻找可能的过程,我必须永远心存希望,不管我实际上如何消极如何颓废甚至是破坏,决不能放弃希望,希望是我和未来之间的桥梁,是我在贫困和卑贱的床上籍以入眠的枕头,是我勇敢的面对现实的底气。哪怕我的希望值贬低到只求明年冬天气温上升一度,希望明天太阳升起时我依然活着,要希望,希望总有一天,路面上不再是垃圾,而是撒满了黄金珠宝鲜花和美女——也许我等不到那一天,那么,我一定还对后面的人说,那一天必将到来。

我终于看到了,马路中央有一枚硬币,明晃晃的,还是新版的一块硬币。

我翻过护栏,径直向那个硬币冲过去。也许是我专注了,以至于我都不知道撞倒路上的一块牌子。

一个扛着铁镐的中年汉子已经气势汹汹的冲我过来,他边走边骂“你他妈的眼睛瞎啦,看不到啊”

我赶紧把那一块钱的硬币揣进兜里,扶起那块被我撞到的告示牌,我认识上面的字——前方施工,请绕道行。

那个中年汉子离我只有三四米远,他瞪着我,嘴里不停的骂,虽然我不认为我撞倒一块告示牌有多么严重,但无论他怎么辱骂我就是不还口,我不会那么傻,当着这么多过路的人和一个修路工对骂,让那些爱看热闹的人过一个愉快的星期天。况且,那个修路工皮肤黝黑,浑身青筋暴凸,他肩上扛着的那把镐看上去很沉,两头削尖。

他妈的,这已是我这街上看到的第三十一块同样的告示牌,这两年晋市几乎天天在修路,市政府有口号,路修到哪里城市建到哪里,反之也成立,城市建到哪里路就修到哪里。记得我在晋市上高中时,那时还是个小县城,只有两条街道,整个县城也不过一两辆汽车,后来汽车多起来,就向外开了三条路,最初是土路,两年后翻成柏油路,再过两年又修改成水泥路,再过两年又改成机非分道的城市主干道,现在又在把这条路凿开,要埋地下光缆。再过两年可能还要凿,还要埋煤气管道呢。

有了几条水泥路,县城就升级为晋市了。去年,市政府拿出超世纪的决心,计划修建环城大道,以分流过境和出入城的车辆,据说这条大道是按照三千年的标准设计的,路面宽一百米,航天飞机都可以在大道上起降,已经动工一年了,铺了近三百米,没钱再继续下去。听说修环城大道省里拨了一大笔款,单位集资几千万,听说后来用着修建晋市宾馆了,晋市虽然宾馆林立,却没有一个上星级宾馆,上面来人显得寒碜,建一个星级宾馆显然比修一条世纪大道更迫切。

当然,这些都是小道消息,我们这些小市民怎么会知道那些内幕呢,但在晋市,小道消息往往比参考消息甚至比政府报告可靠的多。

我抄他妈的修路,常常修得人无路可走。

我抄他妈的小道消息,常常准确得令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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