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就要死了
一年后……
巨大的血色圆月悬在城市上空，整个城市淹没在血色之中，显得沉寂又诡异诡秘。
一辆黑色的环城列车在血月的注视下，在城市中快速穿行。车箱里，沐一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象。
周林当时将他放置到城市后便跟随直升机离开了，在哪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转眼之间，一年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并不算长，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地球膨胀变大了几十倍，血月升起，很多人都疯了，侥幸活下来的人建立了城邦和卫星城。但对于引起这异变的原因，始终没有人知道。
当年他有幸得救，现在生活在一个叫天峰城附属的卫星城中。
“叮——富山站到了。”车壁上的喇叭中传来冰冷的声音。
他背着书包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小心的避开道路上的小水坑，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门上面油漆早已经脱落，布满了黄褐色的铁锈，有一块都已经凹陷到里面去了。这个电梯已经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也没有人来修，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六楼六零一室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连一盏灯都没有，不时有冷风钻进来，屋里却很温暖，随着电灯的打开，四十瓦的灯泡将金色的光芒散在房间中，驱散黑暗。
沐一放下书包，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他失业了。倒不是他不努力工作，而是他所在的那家公司在运输货物时，被城外的流民抢劫，资金周转不过来，现在已经破产了。
他闭着眼睛，默默盘算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办。
“砰——”
玻璃被人从外向内打破，破碎的玻璃碎屑如同飞刀一样旋转着向沐一飞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沐一睁开眼睛，伸手向前，一个两厘米厚的冰墙在空气中出现凝结，完美的将玻璃碎屑挡了下来，一年的时间他已经可以熟练的控制冰的各种样子。
在玻璃飞行的同一时刻，一个黑色的人影从窗口爬了过来，瞬间来到沐一身边，一拳打了过去，伴随着破空的声音，冰墙顷刻间破碎，巨大的拳头直奔面门而来。
沐一向右侧身闪避，同时左肘在空中摆过，撞在那人额头上。
“轰——”
忽然，房门被人从外面强行炸开，巨大的冲击波将他掀翻在地，火光点燃了沙发柜子，整个小屋不断的抖动起来，东西散落一地。
沐一趴在地上，正要起身，忽然从门口冲进来几个身穿作战服的黑衣人。
“你们是谁？”
“砰——砰——砰——”
没人回答，枪声在黑夜中接连响起，站在电线上的麻雀被声音惊醒，尖叫着飞到空中，然后砰的一声撞在了对面楼的玻璃上。
玻璃后面一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了一跳，手中正在本子上记录的笔险些掉在地上。
“一只麻雀而已，不用怕。”在男人身后，一个正在拿着望远镜观观望的女人安慰道。
“测试怎么样了？”看到沐一被枪击中后，女人问道。
“自然系变异者，拥有控制冰的异能。”
“可以在玻璃飞过去的一瞬间做出应对，初步判定为D＋级能力变异者。”
沐一不敢相信的看着还在冒着淡淡白烟的枪口，胸口如同火烧了一样疼痛，恍惚中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流动，头变的越来越沉，眼睛已经开始看不清东西，耳朵嗡嗡直响。
“我这是要死了吗？”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眼皮变得越来越重，迷糊中他看到黑衣人收起枪，走了过来，之后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中。
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舷，沐一缓缓睁开了眼睛。
“要交换吗？”小男孩弯腰看着他，黑色流海被风吹得轻轻摆动。
“是你！”沐一站了起来，在一艘小船的甲板上“我怎么会在这？”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赶紧低下头检查胸口，白色的短袖干干净净，身体没有一处伤口。
“怎么会这样？”他有点分不清楚，哪一者才是现实。好像在甲板上睡了个觉，房屋爆炸，黑衣人和自己受伤都是发生在梦里。
头顶阳光明媚，一眼望去大海湛蓝，没有岛屿，没有大陆，无边的水上飘着一手白色的小船，上面只有两个人和一只正在休息的海鸥。
“你快要死了，所以我过来看看你。”小男孩坐在船舷边，晃荡着双腿，踢起一朵又一朵的白色浪花。
“你是说我中枪的事是真的？”沐一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忽然又躺在了甲板上，惬意的吹着海风。
“你在干什么？”小男孩问。
“反正都要死了，还不如在我的血流光之前多享受一会。”
“你是要死了，但不是现在，你刚刚中的只是麻醉枪。”小男孩转过头看向他“或许你可以再用掉九分之一的生命，这样在将来你就可以活下来了。”
“算了吧！”沐一用手挡住太阳光，闭着眼睛说道：“竟然和你们魔鬼做生意，我简直就是一个大傻X。”
“你让我拥有了操控冰的能力，可在血月升起之后很多人都拥有了异能，你们魔鬼说的话，我再也不相信了。”
“可在当时，如果不是我或许你已经死了。”小男孩耸了耸肩“我也没说过世界上只有你一人能拥有异能啊！”
“跟你们做生意，永远也不会赚到。”
“可是你在不久的将来真的要死了，你不考虑一下吗？”小男孩用带着一丝祈求的语气说道，两个眼睛泛出泪花来，在阳光下显得亮晶晶的，尤为可怜。
“那就等我死了再说吧，正好这样你可你把我的生命全部带走。”沐一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简直想要跳起来狠狠敲他两个脑瓜崩儿，这么精湛的表演，明明知道他是个小恶魔，处处传达着我是为了你好的意思，如果换成拿别的东西交换，说不定他真的会心肠一软答应下来。
“你真的不怕死？”
“当然怕了，像秦始皇这种横扫六国的大人物都怕，我一个小平民当然更怕了。”
“不过……我怕也不和你交易！”沐一一边说，一边悄悄从甲板上坐了起来，趁其不意，恶作剧的一把将小男孩从船舷边推了下去，然后对着水面挥了挥手，“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
他自黑暗中睁开眼睛，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小屋中，正如小男孩说的他只是中了麻醉弹，只是有人趁他昏迷时将他的身体搬到了其他地方。
向四周看去，在一个酒吧里，周围黑乎乎的，只有头顶一盏灯照亮他所在的位置，他像是歌剧院中正在表演的独角。
“你醒了？”黑暗中传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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