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似有内鬼
殇月教有一镇教之物，是一只纯金打造的高脚杯，据说是从西楚霸王项羽时代流传下来的，是项王在民间建立的一个秘密组织为其打造的。后人称这金杯为圣杯。
几千年来，这圣杯一直在各种教会组织之间争来夺去。
前段时间，这圣杯被火狐偷了去。火狐拿去炼化不死人，结果眼看精魂都炼成形了，却被谢九条和李不白搅黄了。不知道殇月教使了什么方法，这圣杯后来又从火狐手里回到了殇月教，只是还没捂热，又被谢九条和李不白拿走了。
丢圣杯的那天，教中当值是幻影，不仅差点被谢李二人和独眼把总坛掀了，还毁了炼化计划。殇月教主大怒，对幻影执行了教规，将他打了个半身不遂丢入了血牢......
“九爷，这杯子很普通啊，除了是个黄金做的古董。没看出哪神圣啊？”
半步多，别酒馆。李不白趴在桌上，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圣杯。夏启在一旁同样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值钱的金杯子：“这杯子，据说是藏了项王的魂识。”
“哦？你以前见过这杯子？”
谢九条惊讶地看着夏启。
“不，我也是头回见。以前和夏羿查这事的时候听说过，但一直没见着。”
谢九条抓起杯子，在掌中翻来覆去：“他们留项王的魂识做什么？”
“项王当年可是带着憾和恨去的，据说项王早有遗嘱，若有日他不能完成雄图霸业，就让后人将他复活，来日，他定要雄霸天下。”
“死了几千年了还能复活？讲笑话吧！”
李不白听的眼睛都瞪圆了。
“不然你们以为，那神秘教会白在这世上存在这么多年啊，没点把握，能这么大规模地炼不死人？”
“夏启，你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
谢九条知道夏启一向有本事，只以为是他深居半步多久了，接触的牛鬼蛇神多，所以消息灵通。今天突然觉得，还是小瞧了这个人身羊蹄的家伙。
“小子，你被火狐抓住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夏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很严肃。
李不白抠了抠脑袋，除了想把他扔血池里当养料，还是扔血池里当养料啊！不过，跟圣杯有关的……
“他们把我的血放进这杯子了。”
夏启转了转眼珠：“哦？难道，你的血还能复活项王？”
“什么意思？”
谢九条和李不白同时瞪大了眼睛，李不白体质特殊是事实，可是拿去复活一个死了几千年的人，怕不是几滴血就能做到的吧！
夏启站起来，背着手在二人面前来回踱步，羊蹄发出嗒嗒的清脆声。
“除非你的血有什么特殊意义，或者，你跟项王之间有某种联系。”
李不白心里一沉：自己怎么可能跟一个古代的王有联系。就算家里往上数二十代，那也不可能啊，他姓项，我姓李，两千前年也不是一家啊。他郁闷地看着谢九条道：“九爷，我家跟这死......跟这王，没关系啊！”
谢九条拍了拍他的肩：“不急不急，夏老板也只是猜测。也许他们需要的只是你这种体质，而不是非你这个人不可。不过，这换谁，也不能拿去扔血池啊！”谢九条的手指在下巴上游走，叹了口气。
“嗨，既然现在圣杯都在我们手中，毁了它不就完了嘛。什么体质的人也不用被扔血池了。”
李不白转了转眼珠，想了个最直截了当的办法。
夏启看了他一眼道：“问题就在于，这杯子，是毁不掉的！”
“毁不掉？”
夏启点点头：“这圣杯耐高温，就算太上老君炼丹炉里也不一定能将它融化；它硬度也非常高，目前还没有利刃能将它劈开。”
谢九条拧了拧眉：“那就先找个妥善的地方藏起来吧。”
“九爷放心，圣杯放我别酒馆，没人找的着！”
谢九条刚一这么说，夏启就立刻将圣杯揽过，笃定地望着谢九条，眼底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意味深长。
半步多处于三界之外，谁也不能对这里下手。圣杯放夏启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行吧，那你可收好了！”
谢九条想了想，也觉得妥，便点头同意了。夏启将圣杯收进怀里，又小心地问了句：“那，你把这小子带走了，林晚的魂魄怎么办？”
不提也罢，一提到林晚，谢九条的眉头又拧成了疙瘩。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在夏启这吃了些东西，李不白一个劲地夸夏老板手艺好，逗的夏启高兴的花枝乱颤。
待李不白歇够了脚，谢九条带着他又回到了人界。谢九条打算去交警二分局看看。在众目睽睽之下抓走李不白，又弄塌天花板杀人，如此胆大妄为，这二分局里怕是不干净了。而且，李不白新加入，谢九条还想让他认识一下其他同僚。
站在交警二分局的侧门边，谢九条在通讯器上拨了个号码，不一会，从里面出来一个穿工装的高个子小伙，长的帅气，走路脚下生风。走过他们跟前的时候，小伙朝谢九条使了个眼色。三人前后脚走进路边偏僻的角落。
“九爷，需要我做什么？”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不白，我的新搭档。小白，这位是我们警局的人，代号42。你俩先认识一下，以后少不了打交道。”
42号伸出手与李不白握手。李不白慌忙伸手握住，连声说你好。
“小白，我稍微给你讲一下，冥界警局在三界都有办事处，有很多充满正义感，愿意维护三界和谐的有志者为我们服务，他们跟你一样，有冥界警局的编制，只是岗位分工不同，上班地点不同。并且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我们都只称呼他们的代号。记住了吗？”
李不白点头道：“明白！”
“好了长话短说，你们这天花板垮塌是怎么回事？
42号警惕地往周围望了望：“九爷，我们分局怕是不干净了。”
谢九条一拧眉：“那帮人的手果然还是伸进来了。你们这都有了他们的人，可想而知，其他地方肯定也有。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势力渗透的深浅如何。知道是谁吗？”
42号道：“前些天抓走李兄弟的，是火狐。而且，圣杯之前也回到了殇月教，很明显是火狐跟他们勾搭到一起了。”
“哦？”
谢九条虚着眼睛看着地面，点了根烟。火狐都向殇月教投诚了，这殇月教的能耐是真不容小觑。
“还有，弄塌天花板的，我怀疑，是内鬼。”
“嗯？”
42号这么一说，谢九条一愣，烟灰都抖身上了。
“为什么这么认为，证据呢？你知道，我们不能随意怀疑自己人。”
“我也只是猜测。如果我们分局混进了殇月教的人，我不可能查不出来。就因为是自己人，我才怀疑不到他头上。”
谢九条又猛吸了两口烟：“先盯着，不要打草惊蛇，你们分局人不多，叛变冥界警局的，他们都知道下场。我不想冤枉一个兄弟，但也不能放过叛变者。”
“是。我会的。”
“还有，活尸的下落，你们交警一定要多上心。平时执勤的时候把眼睛擦亮点。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火狐把这么多活尸带走，肯定还有其他作用，现在他又和殇月教搅到了一起。我怕他们下一步会有大动作。”
“九爷放心，我一定把那些活尸全部找到。”
“行，那你自己当心，我们先走了。”
转身的瞬间，42号脖子上一个小吊坠反射阳光刺了下李不白的眼。他下意识地挤了下眼睛又看了下吊坠，嘿，还挺好看的一个白玉坠子。
谢九条带着李不白走了。他们还要去一个更重要的地方。
目送谢九条和李不白走远，42号并没离开，他虚着眼睛望了二人背影一会，面色凝重，然后打开通讯器按下了几个号码，然后发出一句语音：垮塌现场集合。然后他背着手踱回了局里。
垮塌现场已经清理的差不多，死亡人数跟冥界警局发出的通告一样，五个人。伤者也全送往医院救治了，且都是轻伤。这说明，死的那五人，是被确定了要拿去炼化的。
在国家行政机关单位出这么大的人命案，二分局的一把手当时就感到了火烧眉毛的焦灼。市局问责，省厅也在过问。各路媒体也天天在催着给老百姓一个说法。可，这事实真相，却没法向世人言明。
42号负责查这事。不论如何，势必要给外界一个交代的。找背锅的容易，他已经吩咐下去了，只是揪内鬼这事，他似乎另有打算。不一会，他通知的人都到齐了，一共六个人。
“九爷刚才来过了。”42号将手背在背后，背对着这些人。
六人面面相觑。
“九爷是为天花板垮塌那事来问责的吧。你怎么跟他说的？”
先开口的是代号65，嘴里嚼着口香糖。
“我就把这事推到火狐和殇月教身上了呗。”
“呵呵，42号，你以为九爷是那么好糊弄的吗？他早晚查出来天花板垮塌跟那邪教没关系。”
“如果跟邪教火狐都没关系，那你说是谁？二分局，可就只有咱们几个人。是我呢，还是你们呢？”
“你……”
42号说完，原本还想争辩的六人都沉默了。42号嘴角微微一斜：“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然后大步离开了。
“我们要坐以待毙吗？等着九爷发现天花板的事跟我们脱不了干系？然后再等42号把你我交出去？他是我们在二分局的头，九爷是相信他还是相信我们？”
65号扭头问其他人。那五人为难地看着他：“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告诉九爷真相？你我都有份，说了，不是主动找死吗？”
“我不信他真把这事推给殇月教或者火狐了。”
65号一口吐出口香糖，盯着42号离开的方向，似有盘算。
半夜，交警二分局，某办公室。一个面戴口罩的男人拿着一把小手电在翻箱倒柜。翻了十来分钟了，还是一无所获。突然，办公室门毫无征兆地开了，跳进来一个也戴着口罩的男人，手中举着一把尖刀，一进来就与那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办公室的桌椅板凳被推过来扔过去，两个男人打的不可开交，尽管摔打的再狠，却谁都不吭一声。可动静还是大到引来了楼下的保安。保安以为局里遭了贼，想着这得胆多肥的贼啊，竟然敢偷到这里来了，三个保安举着警棍就冲上来了。
屋里的两个男人听见楼梯上的动静，心里都稍稍有点迟疑。但后进来的男人还是趁机划了对手一刀，再一脚揣翻他，夺门而出。
倒地的男人疼的直咧嘴，走廊上保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慌忙起身，手胡乱往旁边薅了一下，无意抓住一个东西。拿起一看，乖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东西刚才翻遍整个办公室都没找到，这会突然出现，应该是对手逃走时掉下的。他紧紧捏在手里，也立马翻窗跑了。
保安一脚踹开门，打开灯一看，屋里一片狼藉，但人早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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