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的眼神不对劲。”白宇飞蓦然说道。
“没错。”张智以一种他乡遇知音的激动语气赞同道：“原本这样的案件，不需要专门建立专案组，是我极力要求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眼神。”
“眼神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吗？”三位中，一位女孩儿疑惑道。
“超出了对死亡的恐惧。”白宇飞紧盯着照片，头也不回的说：“挣扎中带有怨恨，怨恨中带有不甘，不甘中带有担忧。”
就是这担忧，让张智意识到本次案件不简单。
许元山在担忧着什么？会不会和案件有关？
女孩儿奇怪的看向白宇飞，“我怎么看不出来？”
“术业有专攻，你的领域是什么？”白宇飞问。
女孩儿正要回答，只见李炎咳嗽一声，“现在还不是你们聊天的时候，一会儿路上，我会给你们时间自我介绍。”
女孩儿吐了吐舌头，没敢多说，白宇飞瞥了女孩儿一眼，在女孩儿的表情中，白宇飞感觉到了不相信的态度。
“接下来……”张智见状，立马接过话题。
“和尸体有关的消息，还有吗？”李炎见张智换了一张和尸体无关的照片，不禁问道。
“没有了。”张智摇了摇头。
“那好。”得知接下来的线索，和尸体无关之后，李炎随即站起身，对着三位和白宇飞说：“尸体会腐烂，现场不会，咱们去现场看看吧。”
“是。”训练有素的其他三位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敬礼道。
白宇飞不习惯这样的生活，略微有些不适。
“张智。”李炎看向张智，“把地址发我手机上。”
“明白。”张智回答。
路上，李炎开车，白宇飞坐副驾驶，女孩儿和一位身强力壮的男子坐在后排，还有一个瘦弱的男子没有跟来。
“我叫李炎，是这次专案组组长，没什么本事，就是年纪大，勉强镇的住你们这些妖孽。”李炎正开着车，忽然说道：“接下来的行动，我会交给你们发挥，不要让我失望。”
“这是自我介绍吗？”女孩儿愣了一下，紧接着说道：“哦，我叫梁璐璐，是特别行动队地面机车部队员，体验过300车速吗？改天我可以让你们体验一下哦。”
“算了吧，安全最重要。”另一名男子打趣道：“我叫梁振，就是一名普通刑警。”
“少谦虚了，荣获多年格斗冠军，放在哪不是人才。”
“就你多嘴。”
“谦虚是个好事，过度谦虚不太好了。”李炎插嘴道：“咱们几个可能需要在一起很长时间，互相多了解一点，没坏处。”
“就是。”梁璐璐瞪了梁振一眼，继而看向白宇飞，“你呢？”
“我？”白宇飞老脸一红，在这些人面前，他白宇飞什么都不是，“我不是警察，进入专案组……”
“不是警察进入专案组？那你肯定有过人的才能吧？”梁璐璐来了兴趣。
白宇飞求救般看向李炎，盼望着李炎能够缓解自己的尴尬，接过李炎丝毫没有开口的迹象。
倒是一旁的梁振脸上憋着笑，似乎正等着看白宇飞的笑话。
白宇飞被李炎看中，自然不是好惹的，对付梁璐璐，白宇飞有的是招数。
白宇飞回过头，与梁璐璐希冀的眼神四目相对，道：“听你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有男朋友吗？”
“什么？”梁璐璐做梦都没想到，白宇飞会提及男朋友。
“多大了？快三十了吧？得抓紧找个男朋友，然后一家三口体验300车速。”见梁璐璐哑口无言，白宇飞立即乘胜追击。
这几句话，把梁璐璐气的够呛，“本姑娘会缺男朋友？告诉你，追本姑娘的人，至少两个排。”
噗——
旁边的梁振没忍住，终是笑了出来。
“笑什么？”梁璐璐怒道。
“没有没有。”梁振连连摆手。
白宇飞回过头，不再理会梁璐璐和梁振的大脑。
瞥了眼正在开车的李炎，白宇飞想要问李炎一个问题，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梁璐璐属于机车部队，梁振属于格斗部队，如果白宇飞没有猜错的话，就在刑警大队的那位，应该是个电脑高手。
看上去是个坚不可摧的团队，实际上却存在着一个让白宇飞难以理解的疑点。
刚才李炎说，接下来的行动，大部分会交给他们行动，也就是说，李炎将自己定义为辅助。
等于变相将这个案件交给了白宇飞。
白宇飞觉得自己难当重任，可这种事如何拒绝？
“不要紧张，我说过，不求你超常发挥，按照自己的推测，一步步执行，过程中若有错误，我会给你指正。”李炎压低声音，扭头对白宇飞说道。
这是车内，就算李炎声音压得再低，后面那两位也不可能一点都听不到。
不过，白宇飞并不在乎他们听到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不像曾经的你。”白宇飞担忧起来，李炎的表现实在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协议你已经签了，我是组长，你就要听我的，懂吗？”李炎严肃道。
“可是……”
“没有可是，我的话，就是命令。”
“是。”白宇飞无话可说。
不管是李炎，还是白宇飞，皆以推理擅长。
白宇飞小时候曾幻想过自己有天可以超越李炎，现在就是白宇飞的时机。
然而，真正到来的这一刻，白宇飞越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骄傲的李炎，自愿成为辅助，使得白宇飞预感到李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李炎没打算说，白宇飞也懒得问，因为就算白宇飞问了，李炎也不会说。
后座的两位，争吵声渐熄，白宇飞也不再说话。
大约行驶了一个小时，四人总算来到了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已被封锁，门口还停着三辆警车。
张智早就和这里的警察打过招呼，李炎几人刚刚达到，便有一位年轻的刑警跑了过来。
“您好，师祖。”
这是个胖小伙，肉嘟嘟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你是张智的徒弟？”李炎淡然的开口问道。
“是是是。”胖小伙热情的回答。
既然是自己人，那李炎也不客气了，没有多余的客套，“带我们进去吧。”
“好好好。”
胖小伙的模样，逗笑了梁露露，忍不住问问道：“你平时也是这样说话的吗？”
“当然不是，见普通人和师祖，哪能一个态度，我师父可是特别嘱咐，必须满足师祖的一切要求，不然我就滚蛋。”胖小伙脸上堆着笑，语气却可怜巴巴。
李炎拍了拍胖小伙的肩膀，玩心大起，眉毛一挑，道：“你有意见呐？”
“没没没没有。”胖小伙也是那种开得起玩笑的人，“见到师祖紧张，我怕我干不好。”
“没事，我会给你一个好评的，去给我那个相机过来。”
“好嘞，师祖，您里面请。”
“不用那么拘束，搞得跟古代客栈中的小二一样。”李炎道。
“嘿嘿。”
进入案发大楼，李炎顿时收起了玩闹之心，就连胖小伙亦是变的严肃起来。
这栋大楼是七年前建造，就在整体快要完工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停工了。
荒废的七年间，成为了附近孩子们玩耍的天堂。
周边各村的小孩子，做完作业几乎都会来到这里戏耍一会儿。
第一发现者就是一位小学生，被吓得不轻，家长也是见孩子面色不对，才想起报警。
否则，尸体的发现，至少也要推迟一周。
“死者的人际关系调查过了吗？”李炎来到案发现场三楼，看着四五个忙来忙去的警察勘察着现场，不禁问道。
“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胖小伙对着其中一位警察喊了一声，那警察立即拿着一份文件来到胖小伙面前，将文件递给李炎，胖小伙继续说道；“资料都在里面了。”
“很好。”李炎对胖小伙的表现十分满意，不愧是张智的徒弟，对自己的习惯可谓摸得一清二楚。
白宇飞却被案发现场吸引了，至于胖小伙和李炎在说什么，压根丁点没听。
戴上鞋套，白宇飞小心翼翼向着尸体画白线的地方走去。
担心打扰到其他警察的工作，白宇飞没敢过于靠近。
呈现在白宇飞面前的，是一张铁床。
“这铁床五年前就存在了，我们也不知道存在的意义。”胖小伙听从来李炎的指示，走到了白宇飞身边，为之解释道：“根据这栋大楼的主人说，铁床是他干那个的时候特别设计的，所以上面有些卡扣，正好可以将人呈‘大’字型束缚。”
白宇飞点了点头，“有钱人有点特殊爱好也不算什么，死者是怎么晕过去的，查清楚了吗？”
“是麻醉针。”
“这属于管制品吧？”
“你也知道，有些地方，就算管制，也总有疏忽的时候。”胖小伙悻悻的说。
目光离开铁床，白宇飞看向其他地方。
墙上的一行字吸引了白宇飞的注意。
‘生而不为人，必遭天谴。’
见白宇飞注意力转移到这句话上，胖小伙继续解释说：“根据这句话，我们猜测是仇杀，而且是很深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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