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学校外的乞丐
房间里书很多，多到需要用一个书架来放。
“弟弟，我想看这本书，你帮姐姐放到桌子上。”
“连个茶叶罐子都拿不住，还想看书？”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将她指着的一本《中国历史》放到了桌子上。
“书页姐姐还是能翻得动的。这种纸摸起来很舒服啊。”
“那我下午去上课把玉佩放在房间里了。”
“嗯…”
显然书的诱惑要比教室大得多，两点半上课，这时已经两点一刻了，将玉佩放到枕头下面，我便不急不缓的出了门。穿着新校服，新球鞋，就算是先生想从这么多学生中找到我也是一件难事儿吧。
“小气鬼，你来的倒早啊。”还没走到座位，我的同桌王悦同学便气鼓鼓的开口了，“第一天上学你居然就逃课了，说，体育课干嘛去了。”
“我怎么就成小气鬼了，体育课我去领衣服和书本了啊。”将书包放进桌柜里，一边翻着下午需要用的书一边说道。
“哼，不就是看看你的玉佩嘛，又不是不还你，小气鬼。”
原来是因为这个，看来我“小气鬼”的外号是摆脱不了了，也没办法解释，总不能告诉她说如果玉佩丢了我身边的鬼姐姐也会走丢吧？苦笑一声，拿出崭新的书本，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呦，小气鬼字还写的挺好看。”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会忘记嘲讽我一番，在村子里练字简直就是我每日必备功课，比起村子里其他孩子歪歪扭扭的字体，我这一笔一划的显然要好看一点，听到夸奖我还是很兴奋的，朝着她一笑，“不是我小气，是那块玉佩对我来说很重要，上午还没有确定住的地方，你看，我找到住地以后下午就把玉佩放家里了。”我将口袋翻了过来，让她亲眼看到我真的没有带玉佩。
“那你也是小气鬼，请我吃糖我就原谅你。”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生气了，话说是你抢我的东西好不好。她是女生，先生告诉过我男孩子要让着女孩子，先生走之前给我留了几块钱，加上父母走时给我的五毛，我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了，“行，今天没带钱，明天给你买糖。”
“明天周末，你买了给谁吃，真是小气鬼，哼。”说完便扭过头去看向窗外，不再理我了。在村里就掰着手指头算天数，每过五天休息两天，具体周几什么的我还真是不清楚，看来要习惯的事情还很多啊。对于她的话，不理就不理呗，虽然接触时间短，但我也知道她是个能说会道耐不住寂寞的女孩子，就算上课都会偷偷摸摸的和我说话，让她不理我，恐怕很难吧。
果然，第一节语文课还没上完，她便偷偷摸摸的用手肘捅了我一下，我不禁一笑，学校生活目前来看还没我想的那么糟糕。最终在答应了周一给她买糖以后，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
“你到底需不需要睡觉啊？”天色已晚，看着房间里唯一的一个单人床，我犯了难。
“我哪里知道啊，上次在你家也不知道算不算睡着了，闭眼的时候天是黑的，睁开眼的时候天也是黑的。”其实对我来说两个瘦弱的人睡在一张单人床上是足够的，可颜萧萧不同意。
“行吧，那我睡地上。”最终抢床大战以我的失败告终，我困了，如果再僵持下去鬼知道会争到什么时候，地上就地上吧，好歹能睡个好觉不是？虽然天气渐暖，但气温还是很低，我穿着秋裤背心躺在褥子上，却没有丝毫的寒意，回顾着半天的学校生活，我缓缓进入梦乡…
“二河，二河，快起来。”
“干嘛啊…”我睁开眼睛，颜萧萧的笑脸出现在眼前，“这才什么时候，今天不上学。”我看了看外面微亮的天色，扭头继续睡。
“快起来啊，一会刘姨进来看到你睡地上你该怎么解释。”颜萧萧玩命似的推我。
也对，如果刘姨进来看到我这样反倒不好解释了，昨晚我睡下以后她是否进来过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颜萧萧的样子也应该没事。
“二河，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啦？”我刚叠好被褥，刘姨便悄悄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周末想着让你多睡会，我来拿你换下来的脏衣服，就手一块洗了。”
“谢谢刘姨，我在村里早起习惯了。”我随后答道，其实我现在困得连眼都睁不开。
“真是好孩子啊，行了，洗漱一下，吃过早饭姨带你出去转转，你还没来过镇子里吧？”
“没呢，刘姨，我先去洗漱了。”
……
冰凉的水泼在脸上，我才稍微感到清醒了一点，我甚至都有些后悔把颜萧萧带出来了，好嘛，平白无故多了一个鬼姐姐不说，现在连睡觉的地方都没了，有床都得打地铺，找谁说理去。颜萧萧还想留在房间里看书，说是想知道身死之后朝代的变迁云云的，我又听不懂，只能随她去了，总不能强迫人家和我一起出去不是。
早饭过后刘姨带着我走出校门，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城里逛，我不太习惯这种吵杂繁华的景象，但是也免不了自己的好奇心，街边五颜六色的水果别说吃，我见都没有见过，更别提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还有形形色色的商品了。
虽然镇上的繁荣让我眼花缭乱，但路走多了免不了腰困腿乏，这点我很佩服刘姨，同样走了这么久，她连点累的意思都没有，时间临近中午，刘姨才拎着买给我的新衣服拉着我往回走。
学校门口两边各有一颗大树，树下坐着一个乞丐，衣衫褴褛的样子比起村里时期的我都不如，前一天我入学的时候他还不在这里，今天他便出现了。因为我能看到鬼，所以我当我见到奇怪的人影时我不会声张，站在我面前的我分不清到底是人是鬼，如果是鬼，身边的人看不到，免不了会有些麻烦。
“那个老乞丐啊，满镇子转悠，今天这是又转回学校附近来了。”可能看到我的眼睛一直盯着乞丐看，刘姨笑着说道。
原来他是个人啊，那我就放心了。这时我才敢细细的打量眼前的乞丐，虽然头发又脏又乱，衣服也破烂不堪，但是他的脸却很干净，要不是这一身装扮，光看脸的话他还蛮像个翩翩公子哥的。
“拿去买馒头。”刘姨从口袋里摸出一毛钱放在了乞丐的身前，乞丐没有道谢，只是一个劲的盯着我看，我被他看的有些发毛。
“嘿，今个儿连句好话都不会说啦？看我家孩子做啥？”刘姨在乞丐面前晃了晃手，笑着开口。
“呦呵，今儿个出门遇贵人，小的祝贵人家里人人健康长寿，事事顺利平安啊。”乞丐大声开口，可是他的眼睛还是一个劲儿的往我身上看。
刘姨人好，见不得乞丐落魄街头，可毕竟经济实力有限，家里也不让她破费做这些事情，按杨叔的话说就是这些人五大三粗有手有脚，随随便便找个工地出把力气也不至于饿死，干这种没出息的勾当简直给祖宗蒙羞。我不太懂，我自己还得靠别人活着呢，哪有什么资格去批评他人呢。可眼前的乞丐不同，我说不出为什么，总是感觉这个乞丐不是一般人。
“天寒地冻衣正单，路遇贵人把钱沾，下午四点把家还，能过一天是一天。”
“这疯乞丐…”在乞丐的轻声吟唱中刘姨拉着我往回走，我一步三回头，依然可以看到乞丐的眼睛盯着我看。即使走进校门，我还能依稀听到乞丐唱的那四句词，“下午四点把家还…难不成是给我什么暗示？”我心想，昨天看《西游记》，菩提祖师敲孙悟空头三下的的画面我是记忆犹新啊。学校门口人来人往的，一个乞丐不可能大白天的拐走我一个小孩吧。
午饭过后，刘姨要去市场帮着杨叔卖菜，让我自己在家里看电视，等她走后，我迫不及待的带着玉佩拉着颜萧萧朝着校门口跑去。
“你干嘛啊，我还要看书呢，刚看到唐朝呢。”颜萧萧不满的嘀咕了一声。
“等下你就知道了。”我拉着她走出校门，果然那个乞丐还在那里。
“你来了，还好，不笨。”乞丐闭着眼睛抬头晒太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跟我说话。周围也没有别人留意这个乞丐，想来他就是在和我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我开口问道，果然眼前的乞丐有些不对劲。
“你身上的那股阴寒之气我老远就能感觉到了。”乞丐睁开眼睛，扭头看向我，我看到他的嘴角向上一瞥，眼珠微微动了动，看向了我的身边。
“二河，我好不舒服…”身边的颜萧萧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胳膊，她的表情很难过，仿佛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
“你是谁？你想干嘛？”我将颜萧萧拉到身后，盯着眼前的乞丐凶狠的说道，可是底气不足，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我辈的存在，就是为了铲除尔等邪魔外道，小小年纪竟然养鬼欲危害人间，看我今天不收了你。”乞丐站起了身，手指着我，几乎眨眼间便来到了我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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