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死去的梦
我乖乖照做。
跟着她进入一间敞亮的办公室，各类办公文件凌乱地堆放在办公桌上，电脑上还播放现如今最流行的偶像剧《爱我就别放手》。
她蛮横地把我按在椅子上，扒下我的衣服，消毒，抹药，包扎，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像极了流水线上的熟工。
“嘶！秋姐轻点！疼！” 我捂住胸口的伤口痛呼。
最后秋姐不忘扔回我的衣服。
疼痛感电流，在浑身上下游走数遍。
“哟，一声不吭地进到我的地盘，还以为你被割破喉咙了呢。不挺能耐吗？现在知道喊我轻点了？”秋姐的表情还表露出不忿，果然因为前面的事情跟我赌气。
秋姐，全名陆秋茗。实际年龄三十五岁，却保持十八岁小女生的容貌。散发栀子花香的短发，如果能再留长几分，估计还能和女中学生打成一片。
她的脸上几乎探查不到岁月划过的痕迹。
秋姐不仅是组织管理者之一，也是我的【母亲】。
尽管知情者都明白，那不过是逢场作戏——组织制定的一个疯狂的计划。
但我却有种【秋姐付出真心】的感觉。
不然，秋姐不会冲进那场大火，险些丧命只为救下我，把我培养成L，赋予我复仇的力量。
“胸口的【刺青】快漫延至脖子了，再乱用【闪回】，你是嫌命长吗？”秋姐又气又怒，撇过头不想听我解释，“真后悔教你禁术！”
“今天仍然没有打探到【左夕岚】的踪迹，我甚至不确定他还在不在这所城市。”我无力地垂下头，内心十分沮丧。
“哼！你就是想太多了，所以总是一副【死小鬼】的表情！组织花了几十年都没摸到他一根毛，就凭你也想抓到他？你呀！好好磨练自己实战技术，别过于依赖禁术，别轻易死掉才是你该做的！不然，我所做一切将一文不值。”秋姐侧坐在宽大的办公桌上，一边跟我说大道理，一边扭过头看向电视剧，即便露出白皙的大腿，也没有丝毫顾忌。
秋姐也只有在我面前，才会放松任何警惕。
经过一夜的战斗，我的精神也降到疲困值。现在无事可做，正好闭目养神，等待【监护人】下达新的命令。
两眼一沉，便昏睡过去。
暖阳晒在皮肤上，格外暖和。风铃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发出“铃铃”的声音。
鼻尖飘来熟悉的晚香玉香味。
恍然间，才发现此时我正坐在家里橘黄色的柔软沙发上。
在白蒙蒙的雾中，一个较小的身影在眼前忽隐忽现。
两只纤细的腿从粉裙窜出，娇小的脚趾夹着棒棒糖，从沙发的另一头探至我的嘴边，动作轻微，且小心翼翼。
妹妹手举手机，憋着笑，似乎为这番搞怪捉弄，而感到兴奋激动。
然而却没发现我已经醒来。
正当她以为快得逞的时候，我突然转过头，扮出鬼脸，吓得她一跳。
看着她惊慌失色的模样，我忍不住捧腹大笑。
“啊啊！你又吓我！哼！我找妈告你去！”恼羞成怒的妹妹推了我一把，穿上兔子鞋，气冲冲奔进厨房，去找正在做午饭的秋姐告状。
熟悉而温馨的一幕，让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下。
每当我昏睡过去，总会出现在这个梦里。
——早已死去的梦。
迷雾散去，
重归黑暗。
我只感觉身体被什么晃动，睁开眼，只看见秋姐拿着棍子捅我的身体，“怎么聊着聊着你就睡了？平时你三天不睡觉也没事呢！难道是【后遗症】？”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我打了个哈欠，手指悄悄拂去眼角的眼泪。
“对了，你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女同学？嗯？不会是女老师吧？”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
几乎每次碰面，秋姐总会问起我私人感情的事情。
无论什么身份、多大年龄的女性，都对别人的【八卦】津津乐道。
我叹了口气，睁开眼，直视那双闪烁【好奇】的大眼睛，平淡说道：“没有，我才没有这么幼稚。”
“你说这话就显得很幼稚啊！”秋姐拿起办公桌上的蓝色文件夹，轻轻敲了敲我的脑壳，认真反驳道，“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即便运气好能活久一些，也不过是一晃眼的事！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大胆追求！大不了被拒绝！被拒绝也要保持乐观精神，坚定【分开就分开，下一个更乖】的信念。尤其是你们这些时刻会丢掉性命的年纪，更不要留下遗憾！”
“我的遗憾只有一个，没能手刃【左夕岚】。”一提起那个名字，梦境中场景忽然展现眼前——火与雨相互交集的月夜，我手拿刀，在嘲讽的笑意下，在妹妹的尸首前，退缩了，。
如果，我没有因为恐惧而跪倒，或许那将是最可能斩杀他的机会。
胸腔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立即驱散了所有颓意。
我站直身体，朝秋姐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
出门前，我似乎听到了秋姐浅浅的叹息。
“唉……背负仇恨的包袱走下去……可是非常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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