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所谓温暖
...似水年华
“哥哥。”炎无双发出了一声亲切地呼唤，风万里的表情呆了呆，就在他想要挣扎着尝试站起来的时候。
地面的裂痕越拉越大，短短一两米的距离却仿佛天堑，炎无双想要紧紧拉住，却只能看着周遭空间吞噬了看似无边无尽的大地。漆黑的虚空涌动在这片无尽的虚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似水年华不解地问道。
“火焰山本身就是由火系法则构成的天然时空绝地，火焰法则被我吸收了，倘若我还活着，那么火焰山就一直有着它的守护神和规则，一旦我死了，那么火焰山就会变得比任何一个空间都脆弱，就算是你和我哥哥没有在这殊死对决，崩溃也只是迟早的事。”脑海里传来的声响告诉着似水年华他还活着的好消息。
“你又是怎么进到我的身体里的，这一切到底是什么？”似水年华已经快要被突如其来的剧变冲昏了劳累不堪的身躯。
“我也有世界印记啊，你们那个世界对于时空弦理论研究了那么久，难道不知道拥有世界印记的人是不死不灭之身吗？”炎无双朝似水年华丢出了一个天大的炸弹，炸得似水年华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是说我师兄也没死？”似水年华颤颤巍巍地问着，语气里竟然还有点希望。
“但是有一种情况会让世界印记失效。那就是你和另一个世界的你同时出现在了时空绝地，因为这种情况很少见，所以我估计你是不了解这个。”炎无双的声音在似水年华脑海里回荡，经历了几千年飘摇历程的他，早就习惯跟别人唠嗑唠嗑这样有的没的故事。
“如果两个时空的人在其他地方见面，最多相互之间有一点点因果的影响，甚至可以说彼此都很难跟对方有所交集，就算是近在咫尺，也无法对对方造成真正意义上的伤害，但是如果是在所有时空法则都失效的时空绝地，那么他们只会被判定为同一个世界的人，在时空绝地里，他们就像是同一个生命体的两种不同的表达形式，不但都可以触碰到对方，甚至还能够击杀对方，彻底吸收对方的所有因果，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一方世界中的你彻底消失，由另一方世界的你顶上去，不是同一个人，却必须要承担另一个人的所有因果。”炎无双缓缓谈着这些秘闻，他知道他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缕孤魂了，若是似水年华再不解开时空弦的秘密，那么他真的没有重生的希望了。
“特别是拥有世界印记的人，一旦拥有世界印记的人在时空绝地被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击杀了，那么他的世界印记就会转移到击杀他的人身上，而顺带的，还是那个寄居在世界印记里的灵魂，就像我这样，可以说只要你一日不解开时空弦理论，或者一日不死，那么你就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几个人之一，而我，永世不得超生。”炎无双的语气里没有多少感情波折，虽然他知道希望很渺茫，但是他仍然对有朝一日重回人间抱有希冀。
“.....”似水年华没了声音，聪明如他，自然是明白，倘若炎无双所言为真，那么他的师兄沈观晴也是一个样子的境遇，只是不知道风万里究竟有没有后手而已。
“我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已。”同样在一个意识海里，似水年华念头一起，炎无双就感觉到了。
“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师兄说了有机会一定要杀了他。”似水年华在脑海里淡淡吐出这一句杀意冲天的话。
“那你的师兄也永世不能踏入轮回了。”炎无双急切地告诫着，两个人一样的遭遇，一样的境地，四个天之骄子，却沦落到如此境地，人生呵。
似水年华踏起了轻盈的步伐，几个闪烁间就驰骋在这片即将崩溃的地方。周围的事物不停地被吞噬，他却健步如飞地地踏到了安全的地方。
.....
火焰山前虚空崩裂，偌大的山脉连绵不绝竟然在几个瞬间就崩溃得只剩下了虚空飘荡着的无尽幽蓝，似水年华早已退出了时空绝地，就静静地坐
在离时空绝地不远的地方，对着眼前这片崩溃的绝地，默默掏出了本该与沈观晴痛饮的美酒，但是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如果加上炎无双的话，大概还有一只鬼。
“话说拥有世界印记的人真的是不死不灭之身吗？除了在时空绝地以外。”似水年华也对师兄的存活抱有侥幸，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想放弃，哪怕沈观晴也只剩下灵魂了。
“据我说知是这样。”炎无双也有点不太确定，如果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那么他肯定会打包票跟那个人讲有了世界印记以后，怎么可能还会死嘛？你想死老天爷都不会让你死。但是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不怕一万，可是万一真的出现了呢？
“你觉得风万里掉进时空旋涡能不能活下来啊，他都把我师兄的时空印记抢过去了，不活下去没天理啊。”似水年华抱怨着，前一刻还希望风万里死得越早越好，自从听到了灵魂有复活的可能以后，所有一切仇恨都抛之脑后了，只有亲朋好友活着的时候，谈什么争斗，利益才有意义，人死了，再谈这些，好像真的意义不大。人没了，才发现过往的点滴究竟有多么快乐。
“应该能吧.....”炎无双竟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在天下这个游戏的世界，他一直都从未当心过自己失去了方向，因为哥哥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指引着他前进，似乎无论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有哥哥在，他都从来不会害怕。那是心里的支柱。
似水年华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就这样一坛一坛的把美酒往自己的嘴里灌着，血气冲上了他英俊而又白皙的脸，一脸血色的他仰天长啸着，朝着崩溃的火焰山发出不满的嘶吼，他不知道还要在这个空间多久，平时极有耐心的他此刻也不耐烦地一遍遍刺激着自己压抑了很久的神经。
夕阳西下，周遭山林的鸟兽被这突如其来的嘶吼声震得各自逃窜，原本平静的山林就这样慌乱了起来。
....
似水年华打开了沉寂已久的通讯，一条条信息就这样从好友列表里弹了出来：“你和观晴什么时候回来，第三轮百城争霸赛快要开始了，这次不等你们了，对手太弱，我先上去把他们屠杀了。”
无欲则刚：“你们到底去干嘛了，百城争霸赛都第五轮了。这会你们再不来，江陵联盟可要撑不住了。”
似水年华却不知道自己一个人竟然已经在火焰山中度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明明在他眼里一天都没有过去，但是外界却已经过了一周，就连江陵联盟都已经打过了三四轮挑战赛了。
似水年华加快了回程的脚步，他要帮师兄建立好江陵联盟。
山中无甲子，无人知岁月。
...........
似水年华回到了江陵城一晌贪欢的公会驻地。
无欲则刚得知了似水年华将要来到的消息，特地在公会驻地门口迎接。
江陵的冷风不停地刮着城内的空巷，隆冬腊月的江陵不见得落雪，但是寒霜早已挂上了无欲则刚的如同钢刀削过的面庞。
似水年华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向了无欲则刚。
无欲则刚连忙迎了上去，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仅仅只是一个似水年华回来了，他最期待的沈观晴却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回来。
刚开始无欲则刚还觉得少了两个刺客高手而已，对战局的影响应该不是很大，但是开战不到十分钟，他终于发现了团队就是团队，少了谁都不行。
“观晴呢？他去哪了，怎么没跟你一起？”无欲则刚实在是等得太久了，他没联系上刺客团着两位最厉害的老大，刺客团在别人手里根本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侦查起来没几下就被人围剿干净了。失去了似水年华和沈观晴的江陵联盟就像是没了眼睛的正常人一样，整个比赛打得一塌糊涂，要不是依靠着两大公会丰厚的家底，和指挥官优秀的作战素养，江陵联盟怕是联赛第三轮都要被打残了。
“师兄他回不来了。”似水年华声音哽咽着，语气里说不出的悔恨和痛苦。
“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黄志武拿出了以往公会会长应有的魄力和担当。自从公会祭坛建立以后，他始终觉得已经解决了无法复活这个问题。
似水年华开始讲述了这些过往，唯独隐瞒了双命的典故和世界印记，直觉告诉他这些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
..........
黄志武听了似水年华的讲述，只当做沈观晴真的走了，毕竟时空绝地等等遭遇看过玄幻小说的都知道这是十死无生的死局。黄志武不懂为什么沈观晴为什么非要去接受一个不明不白的委托，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凭借自己的一番感觉就那么冲动地前往那个连了解都没有了解过的地方。
不过他更震惊的是此刻似水年华的等级，这段时间除了百城争霸赛黄志武还有别的际遇也仅仅只是到了53级，但是此刻他依旧看不透似水年华的实力，委实是不知道此刻似水年华的底细。
好奇心驱使着他直接打听了起来：“年华，你现在到底几级。”黄志武忐忑地问着，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对是超过了六十级，但是他不敢猜，因为这个提升实在是过于恐怖，恐怖到他连想都不敢想。
似水年华这才注意到了自己好像实力提升了不少，但是具体提升了多少他不知道，此刻他的面板仍然只是普通的领主级，算上两把橙武给他的加成也不过是亚传说级。但是他的等级那栏赫然已经达到了68级。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等级有点高得吓人。
“吓人什么，好歹你击杀的是一百级的传说级NPC，开什么玩笑。哥哥我好歹也是一方霸主好吧，要不是你升级的时候面板是传说级的面板，升级所需要的经验更多，说不准你现在80级都有可能。传说级的面板是公认的最难升级，也是战斗力最强的面板。”
炎无双的话从似水年华脑海里出现了，不停地回荡跟复读机似的搞得似水年华一个头两个大。
“你不要再重复了！！！”似水年华在脑海里嘶吼着，天哪为什么小说里别人的新人助手都是云淡风轻，什么都会的高级NPC。自己的却是个话痨。虽然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NPC也是挺高级的。
“.....”炎无双只好闭嘴了。
黄志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句话就让眼前这家伙没了声音，他好怕他伤害到一个刚刚遭受打击的弱小心灵。挥了挥手搂住了似水年华转身就要带他进公会驻地给他安排一下住宿的事，因为似水年华实在是太难找人了，平时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从入会到后来基本除了第一轮百城争霸赛，黄志武都没见过似水年华的身影。这会沈观晴已经没了，正是用人之际，也该让眼前这位大高手对一晌贪欢有归属感了。
被不明不白搂着的似水年华终于想起了黄志武还在问他的话想了想刚才居然因为一点事情分心忘了现状就一阵内疚，正想要开口解释，却又想起自己的等级不太适合暴露出来，眼下也是一不做二不休，当作没听到这个问题了、
似水年华被黄志武带着逛了公会驻地整整一圈，他终于体会到了一晌贪欢的建设有多么的用心，如若不是之前确实对一晌贪欢不太了解，他也用不着这副惊讶的表情了，要说加了公会还不懂得公会到底是有多少实力，就这么傻愣傻愣的被人推去参加百城争霸赛，除了似水年华也没有别人了，不是他性格随和，只是因为沈观晴对他数日的教导和知遇之恩。
穿过了层层高楼黄志武带着似水年华看遍了各种各样的住所，但是似水年华似乎都没有太过在意，好似你把他安置在大街上他也能够天为被地为床的入睡，但是黄志武是肯定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的，沈观晴没了，眼下这尊大高手是唯一一个能够完全发挥出刺客团战斗力的大高手，万一突然哪天想退会了，他也不能拦着人家不是，这会收拢人心大过一切，黄志武打开了最后一间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屋子。丢了一把钥匙给似水年华。
似水年华此刻正在脑海里认真跟炎无双交流着幻影刺客的使用技巧，虽然之前兵戎相见，但是这会已经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经历了几次不合时宜的争吵以后，双方都已经开始适应了这种共生的方式。又同为幻影刺客的顶尖操纵者，交流起经验那就像火星撞地球一样擦出了不知道多少的灵感火花。
直到黄志武丢了一把钥匙给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还要配合一晌贪欢的老大安排住所，只是不知道刚才自己走神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这情况应该是没多少问题。
黄志武雄厚的声音隔着伟岸的背影就这么灌进了似水年华的耳朵里：“这间客房本来是我住的，应该也算得上过意的去，你先在这将就一下，过几天公会准备升级的时候再看看要不要投入物资提升一下住宿的环境。”虽然说得很平淡如水，语气里的关切却是赤裸裸地摆在似水年华面前，似水年华原本因为沈观晴失踪的悲伤略微被这人间的温暖冲淡了一点。
“会长。”似水年华叫住了黄志武，黄志武这会刚刚进屋收拾着自己的私人物品准备退出房间，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尊称给叫得楞了一下。手上的杯子和瓶瓶罐罐的东西掉了一地。
“什么事？”黄志武被自己蠢到了，最近压力一大，做事情老是神游的，也不知道这样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摇了摇头，黄志武就蹲下了身子重新收拾了起来。
“观晴师兄走了，但是我会守护好他曾经热爱的一切，如果一晌贪欢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清尽管跟我说，不用委婉。”似水年华的语气里充满了意外的坚定，雪中送炭最见真情。以往他曾经也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自私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可是当沈观晴带着匕首和短剑走进他的世界以后，他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懂得了什么叫梦想和奉献，也懂得了什么是人生里必须有的追求。
在一个回不去的世界，他因为自己的脆弱丢掉了自己最重要的师兄，彻底逼得曾经优秀的他不再玩世不恭。也许未来可期，也许人生再也没有归程。但是他，想要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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