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一章叫什么来着？
顶级战斗力（史诗级战士）的多寡，通常是判断一个王都是否成熟的重要指标。
力量强，移速高，在数十万军队当中也来去自如，要斩首军团统帅更是如探囊取物。实际的战场上，一位史诗级战士就抵得上一整只满员主要作战军团。
平时，史诗级战士还能充当世界上最优秀的保镖。有一位史诗级战士在身边，不管是火烧水淹还是机关毒药，全都没法突破史诗级战士的防御和拦截。
综合来说，对普通人的世界而言，史诗级战士的定位就相当于一颗可以反复使用的超大当量核弹。而且还比核弹更环保，不会产生核辐射之类的后续污染。
但顶级战斗力永远也不可能达到让人满意的数量。
为了弥补不足，很多速度不算特别快的高级战斗人员也被布置出来，充当一般防御力量，取名城市镇暴军团。
但这部分人的定位很尴尬，因为常有人针对性的对他们采取回避措施——使用骚扰战术。执行骚扰的人一般都拥有极快的速度，往往等他们收到消息、整理装备、赶到现场以后，敌人早已逃之夭夭。
总有人抱怨：等事已经完了镇暴军才来，我们平时交的税到底被拿去干嘛了？
为配合镇暴军作战，也为了平息这些抱怨，帝国又建立了不止一支的快速反应部队。
顾名思义，快速反应部队就是一支可以应付多重复杂情况的功能性力量。
说的通俗一点：高级炮灰。
一旦发现任何敌情，快速反应部队会以仅次于史诗级战士的速度赶往现场。如果敌人特别强大，他们的任务就是发出警报，并且用性命拖住敌人，等待镇暴军到场支援。
站在皇帝的立场上看，抛开顶级战斗力，其余部队的建立犹如鸡肋。
但现实世界还是普通人居多。
能达到史诗级的战士少之又少，而且这些人还都眼高于顶。如果不是从小培养，就算花大价钱招募回来再时时笼络，肯忠心效忠的也屈指可数。
况且谁也没富裕到可以把史诗级战士派去巡逻大街或者解决街头纠纷的地步，所以不太重要的事情，还得由以普通人为主的军队去处理。
军队分两种。一种是闲时为农战时为兵的征召兵，另一种就是常备军。
征召兵的素质良莠不齐，但凡三军统帅神志正常，他就绝不可能把重要作战任务交给征召兵。
由征召兵组成的军团一般会以辅助作战军团的身份踏入战场。比起主要作战军团，他们的任务就轻松得多：跟在主要作战军团身后打扫战场，在主要作战军团被包围的时候主动送死，方便主战军团脱离战场。
因为这些缘故，辅助作战军团的征召兵们的战斗素质低一点，生活待遇差一点也就完全合乎情理了。
常备军不需要参加劳动生产，专门从事战斗训练。换句话说，常备军是一支专精于杀人和花钱的武装力量。
由高级战斗人员组成的部队和主战军团的待遇一样，都是常备军的级别，定位是镇压城市暴动，维持城市安全。
王都一共布署了小半个军团，快速反应部队加上镇暴军的数目接近四万人。
供养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还要给他们保养武器装备，那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到处都要花钱，但钱不会像从电脑上打字一样变出来，光靠收税才能收几个钱？
指望皇室子弟外出经商也不现实，这帮娇生惯养的小崽子花钱还行。赚钱？那纯属拿人寻开心。术业有专攻，皇子的任务是当好帝国的接班人，不是跑出去赚钱，更不是战争律动EQ二连再电刑接大。
指望皇后的家族吗？那帮王八蛋也靠不住。一个一个只知道拿着皇帝老子的名头欺行霸市死命捞钱，真出钱的时候又叫皇后来吹枕头风，更有甚者还跑来哭穷哭惨。
更何况如果外戚势力过于庞大，势必招来文官集团的排斥和武官集团的打击，而且外戚对皇帝本人也很危险。
听说远东帝国的皇帝们在捞钱方面有一套，直接接受皇帝本人遥控的皇商们为皇帝的捞钱大业立下了汗马功劳。为了向远东帝国请教捞钱办法（官方说法叫贸易互通），帝国把整整五年的精力投入到东南角，渴望打通与远东帝国的连接。
一开始听到有远东皇商求见，皇帝还难得的开心了一下。然而刚打了个盹……
“什么？！”兰瑟尔公爵的哥哥、帝国的现任皇帝：卡罗莱斯——听到报告后，血压立刻上升了一个指数函数：“马上抓住他们！谁派他们来的？！他们有什么目的？！”
传说远东帝国武力强盛，热爱和平，绝不干涉他国内政，因此卡罗莱斯第一时间就剔除了远东帝国的嫌疑。
“新补充的快速反应部队已经就位，帝国的中心部队也已经布署，但是对方的行动速度超乎想象——快速反应部队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对方是什么长相。”侍立在皇帝身边的史诗级战士林•微澜突然问道。
世界上的顶级高手就那么点，大家都对彼此了然于心，已经到了只靠长相就可以判断出对方底细的地步。
前来报告的侍卫摇摇头：“不清楚。”
“嗯？”林微澜眉头一皱，白痴也看出来他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侍卫却不慌不忙：“根据带队的队长报告，现场没有一个活着的目击者。”
看了看远处倒塌的帝都大饭店，林微澜也沉默了。平心而论，他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但他绝对没能力像对方一样做的这么干净快捷。
“林？你有什么想法？”皇帝卡罗莱斯挥挥手示意侍卫们离开，问自己身边的史诗级战士。
“提供判断的证据太少了，我现在只知道一件事。”林微澜神色凝重，道：“对方至少得是神子的级别，斯柯奇和卡布罗都不在，我们必须马上启动最高级别的防御令，以您和储君的人身安全为第一要务。”
帝国不过短短一千多年的传承，上面三位就是帝国积攒千年才存下来的全部史诗级战士。
“那献祭怎么办？！”卡罗莱斯有些气急败坏。
“对方应该不是冲着献祭来的，我们做的很隐秘，谁也不可能察觉。”自己的荣华富贵和皇室绑在一起近七百年，尽管献祭对他也很重要，但林微澜还是决定稳妥行事：“邻国的所有高端战斗力我们都熟，前几天那个撒野的小子也早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我们不清楚对方的来历，还是小心为上。只要忍过这几天……皇帝！我们大可随心所欲！”
“可是那个献祭！”卡罗莱斯双目赤红，既癫狂又暴躁。几天前，教会来人的质询仿佛犹在耳畔：“我绝不允许失败！我再也不想忍受教会的摆布了！”
王权和神权的纠纷历时已久，双方依靠彼此共同维护统治，但又想彻底控制对方，好让自己一家独大。
“皇帝！”林微澜强劝道：“天不予时，人难成事！逆天横行必定不得好死！”
普天之下，也只有林微澜敢这么跟皇帝说话了。
“林！如果我偏要勉强呢？！”对林微澜的失仪之语毫不在意，卡罗莱斯道。
看着自己侍奉的当代皇帝，从那双眼睛里，林微澜只能看到贪婪和狂热。
天意。在心中长叹一声，林微澜终于做出让步：“好吧，我们放弃东南角，把斯柯奇和卡布罗叫回来，大概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有时连真神也要向命运屈服，不论如何，凡人不能逆天行事。
但凡人永远跨不过欲望的鸿沟，也无力目睹命运的真容。有时哪怕明知前行必死，也忍不住万一成功的诱惑。
“不，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东南角不能放弃。”东南角花了帝国五年多的精力和数十年的财富积累，卡罗莱斯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林微澜的布置，道：“去把储君叫来，调集宫里的全部力量，摆驾公爵府。”
“皇帝！”林微澜强行拉住卡罗莱斯：“这么一来，恐怕全天下都要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了！”
“那无所谓。”卡罗莱斯轻松道：“到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有足够的力量跟圣堂教会翻脸了。”
“可是斯卡拉帝国呢？！我们的祭品就是从斯卡拉帝国抢回来的，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林微澜也急了，劝道：“圣堂教会决不允许邪神献祭出现在世界上。我们的动静太大，事情肯定会暴露。圣堂教会一旦发出号召，斯卡拉帝国也会发现事件的真相。我们入境抢人……不和我们打一战，斯卡拉帝国绝不罢休。皇帝！我们真的要跟整个世界为敌吗？”
“……”卡罗莱斯被林微澜一番抢白堵的说不出话，良久才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先这样……再这样，然后这样……最后差不多就能成功。”
一阵说明，听得皇帝老子那叫一个“龙颜大悦”：“好！就这么办。”
……
被锁在公爵府地牢的艾莉亚无精打采，在无聊中等待着最终命运的降临。
人皆有一死，她早有心理准备。她不怕死，她只害怕索伦会死。
索伦的贵族身份早已没落，艾莉亚的家族就是索伦家族最后的仆从。虽然艾莉亚的家族依然宣誓效忠，但时过境迁，他们也不能脱离亲自劳动的命运。
只不过索伦的父亲挂的早，所以索伦对此并不知情而已。
但自他父亲死后，索伦就对所有人都怀抱敌意，拒绝周围的一切。他们无法进行侍奉，只有艾莉亚的接触才被索伦勉强接受。
平心而论，索伦的英俊长相很容易人心生好感，但碍于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艾莉亚只能努力压抑自己对索伦的感情。
没落的大贵族也还是贵族，只要他们还在宣誓效忠，索伦就依然拥有处置他们整个家族的权力。除非索伦亲自开口，否则艾莉亚如果主动自荐枕席，“趁人之危”、“勾引主上”之类的帽子绝对能把她扣死。
甚至不用等外人来说，她的家族就会对她施以严酷的惩戒。
当初她被抓走，锁进地牢，突然感到大地在震颤。刚开始，她还以为那只是又一次平常的地龙翻身。直到属于人类的惨嚎此起彼伏的传来后，她才明白过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而后，她的视界里出现了她朝思暮想、但又明白绝不可能出现的人：霍亨•索伦。
“艾莉亚！”平日素来注重仪态的索伦披头散发、状如疯魔，在人群中大肆杀戮。视死如归的气势犹如一把阔剑，轻易劈死了阻拦他的人，也轻易劈碎了艾莉亚最后的矜持。
尽管疑惑索伦怎么会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但激动之下，艾莉亚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家主！索伦！我在这里！”
索伦当然听不见她的呼唤——两人离的太远了。但远远看见她时，只有索伦自己知道，他满眼都是欣喜。
之后……艾莉亚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侍卫们前赴后继的向索伦发动决死冲锋，杀人需要挥剑，挥剑需要时间，这有效阻挡了索伦的前行。趁着这个时机，剩余的侍卫们将艾莉亚敲晕、拖走。
后来，艾莉亚从看守们的议论中听到索伦大发神威，几乎以一己之力灭掉王都的全部守卫力量，并重创圣堂教会设立在本地的分部。但最终剑断力竭，被史诗级战士林微澜从背后成功偷袭，生死不知。
不知为什么，圣堂教会始终没有动用他们的终极大招：请求神降。
索伦。艾莉亚形容枯槁，口中喃喃细语索伦的名字。
尽管声如蚊呐，但一旁的亡灵系法师还是将之捕捉，仔细辨别出不是重要信息后，亡灵法师不屑的嗤笑道：“……索伦？唔……这是个男人的名字，你的情人？……是那天那位大人吧。可笑，爱有什么意义？你看起来很普通，他的前途绝对不可想象，为了救你，他现在被抓进帝国最高监狱，他的一切都没了。”
“就算人家什么也没了，那天离得那么远，照样把你吓得屁滚尿流。”另一位亡灵法师毫不客气的嘲笑自己的同僚：“虽然你早就不能放屁了。哈哈，真可怜啊，斯卡纳。”
“你！”斯卡纳颅内的灵魂之火怒的剧烈震荡，然后立刻归于平静：“呵呵，逞强好胜就会不得好死，哪怕付出懦弱的不能放屁的代价，我也能再活几万年。”
斯卡纳一席话绵里藏针，一时间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率先挑衅的亡灵法师憋的难受不已。不过亡灵法师都是博学多才之辈，只是短短两秒，他便又想出一个回敬的好方法，然而还没等他开口……
“斯卡纳！德哈卡！”一直不说话的亡灵法师突然道：“你们是市井泼妇吗？！不要做多余的事！”
“是……是，萨塔阁下。”尽管对方没有附带任何法术，这两个法师也讪讪的闭上了嘴——他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萨塔法师的对手，人家拳头够大，所以人家就有资格大声说话。
按部就班的任务虽然无聊，但胜在安稳。斯卡纳和德哈卡都是新人，耐不住寂寞。但萨塔法师经过多次大风大浪，只有他明白，这种固守一地熬时间的任务才最为凶险，因此他时刻也不敢放松戒备。
这两个蠢货敢闲聊，一旦发生情况，这两个就是必定暴死的标靶。
事件和任务都有完结的时候，但对亡灵法师而言，生活永远不存在最后关头。一个优秀的亡灵法师必须高度集中精力，时刻作好偷袭和被偷袭的准备。
萨塔法师，已经作好一切防御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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