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修戈叙往
后汉帝都，东市
“听说了吗，太子平定了息魔大军，恢复了储位。”
“真的吗？那息魔大军不会进犯我们后汉了？”
“那是一定的。”
“那我就不用当兵啦。”
“那可说不准。”
“为什么？”
“你看我这么闲，不骗你又用啥解闷。说真的，听说这次息魔王大发雷霆，又要起兵攻打我们。”
“战场上九死一生，谁愿意当兵啊！”
“据说这次凡是立功的人，太子殿下都厚赏了一番，我有个亲戚，就这一场战争，记下了三勋，现在赫然是一转大夫了。”
“这勋位制你跟我讲讲呗。”
“大汉军律有载，凡是得五人首级或一魔首级者，记一勋。三勋者，升一转大夫。”
“那满一转以后了？”
“满一转者，可以去担任十人长。一转大夫满五勋，升二转，可以担任百夫长。”
“当了百夫长，还要上阵杀敌换勋吗？”
“不用了，但杀敌得来的勋，还是有用的。二转大夫主要靠折损比来升勋。”
“折损比？是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军功官，我也不知道啊。”
“浪费我时间。”路人甲白了一眼路人乙，到路边的摊位，买了把长矛。
“你干嘛啊？”路人乙问。
“参军赚勋娶老婆！”路人甲扛着长矛，就走了。
路人乙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刚才还说不想参军，一听可以升爵位就着了魔，可又哪有那么容易杀敌啊！”
说完，路人乙长叹了一口气，自顾自地到刚才路人甲到的摊位上也买了把长矛。
娶老婆不易啊！路人乙怅然若失，也走了，估摸着是去募军司参军了。
后汉帝都，思殿
“息魔王姬岳又亲点二十万大军侵扰息魔关，诸位爱卿，认为应当如何处置？”祝祭端坐在龙椅上，威严地询问着殿下衮衮诸公。
后汉太宰司马节马上出列上奏：“姬岳自己的息魔王位坐的还不牢固，就想打我们后汉的秋风，实在可笑。息魔境内，如今还有先息魔王姬武的儿子姬岩领兵十万驻扎在火域，姬岩可是做梦都想杀了姬岳，姬岳不先围困火域，却先骚扰息魔关，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祝祭摇了摇头，走下龙椅，拍了拍司马节的肩膀。徐徐说道：“司马兄，你我的差异，就在这里啊！”
司马节疑惑不解，若有所思了一阵，终于明白了关节之处。
祝祭的心在四方，苏琪的心在振儿身上，自己的心…永远在敌人身上…
祝祭看了看回过神的太宰，继续说道：“姬岳自己有一个烂摊子不去问，反而拖着我们的后腿，就是因为后燕的崽子们，准备插我们一刀，在我们的东北境咬下一块肉来！今天飞羽卫凌晨得到消息，燕国君已经誓师伐汉，兵发雁门，千里传书给我，与诸君商议。”
当下，朝中大乱。
“陛下，您既然召开朝会，一定有了应敌之策。”司马节回道。
祝祭点了点头，对司马节说：“不愧是多年的朋友，我准备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
“苏琪在南方镇守国门，难以回防。大将之中能与燕国君相较的，除了我还有谁？”
“臣愿不辞劳苦，代陛下征伐！”司马节高声应道，跪下请命。
祝祭扶起司马节，笑道：“太宰莫要惹人笑话，鸠十三的七王将，属你最弱，又怎能敌得过排行第四的燕国君？还得我这个老三去会会老兄弟飞燕神。”
司马节也顾不上君臣之礼了，一把拉住祝祭，说道：“燕国君也配得上飞燕神这个称号？呵呵，他忘了这个称号是谁送给他的吗？还敢来后汉撒野？我这个作弟弟的，一定要好好招待他才是，祭哥，你一定要允了我啊。”
祝祭看着眼泪汪汪的司马节，不禁叹口气，说：“司马节，我知道你和燕愁在我们七个中瓜葛最重，只是燕愁的实力你是知道的，不必冒险啊！”
司马节说：“死在他手上，我认了。把他杀了，我平生的恨也了解了，祭哥，你就让我去吧！”
祝祭想了想说：“司马节，我如果是鸠十三的话，一定有实力劝住你，但我不是……你去吧！”
司马节向祝祭行了礼，离开了思殿。
祝祭看着司马节的背影，又叹了口气。朝阳刚刚从东方升起，蓬勃的日光洒满了大地，唤醒了一片又一片生机。
“慢着！”祝祭对司马节喊了一声。
司马节转过了头。
祝祭对司马节说：“见一面小振吧，顺便告诉他七王将的故事，他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也希望他能做到。”
司马节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祝祭又抬起头，望了望天空，对司马节说：“太平吗？”
司马节笑了起来，指了指地面，回道：“自从审判后，就不曾太平。”
“你希望太平吗？”
“希望！”
“我也希望，可是……”
“人总是在正确的时间，做错误的事。”司马节接上了这句话。
“你去吧，去息魔关。”
祝祭默默注视着远去的司马节，在心底说：“人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做错误的事。”
锋仓郡，息魔关
司马节缓缓下了战马，叩关求见苏琪。苏琪听闻太宰从京城八百里快马赶至息魔关，诧异至极，亲率裕隆卫前往辨认，才令军士开关迎接。
“太宰不在京城，前来边陲是为何？”苏琪问道。
“陛下叫我来给太子讲上一段往事。”司马节回道。
苏琪注意到司马节脸色不对，拦住了太宰，“司马弟，你须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司马节深吸一口气，对苏琪说：“我劝苏哥快请出太子，我还有要事在身！”
苏琪叫人去请太子，扶着司马节来到了关军大营坐下。
鸠振从大营偏门走了进来，行了军礼后，就被司马节叫到了身前。
司马节对鸠振说：“你父皇，鸠江手下有七员大将，人唤七王将，你可知道吗？”
鸠振点了点头。
司马节接着说：“七王将第一名，就是你面前的苏琪；第二名，是龙皇敖寒；第三名，是大汉天子祝祭；第四名是飞燕神燕愁！”司马节在念到燕愁的时候，情绪明显有波动，也停顿了一下，但他还是接着往下说：“第五名，是已死的先烈火祭祀镞；第六名是隐世的先汉水祭祀冥沁，第七名，就是我，司马节！”
“七王将随先皇鸠江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于是都被敕令封神。诸神审判，七王将中的老四祝祭，一时糊涂也参与了，但先皇并未降罪，只是托孤于祝祭，祝祭立下生死大誓，让你有帝位可继，况且祝祭是你的外公，我等七王将便随祝祭起兵，纵马十年。”
“这十年间，刀光剑影，大伤小伤我等受了无数，但信仰未曾改变：分裂后的战争中，无数的家破人亡，无数的妻离子散，无数的孤儿寡女，天下人口较辉族统治之末，十不存一。我等便要恢复辉族大业，结束分裂。”
“但是，燕愁变了。他不在关注如何统一，如何结束战争，他开始关注他的权势地位，他的利益。”
“终于，他和我们决裂了，他独自建立了燕国。”
“后来三年间，后汉经此打击，又遇上了魔族崛起，镞为了封印魔神殒落牺牲，冥沁心灰意冷避世，更无力完成统一大业，我们的斗志也都沉沦了下去。我们的老对头魄勇，龙无孤，韩莫恶，又提出和平协议这个主意，我们觉得这是恢复和平的机会，于是与后秦，后楚，先韩都签订了和约。敖寒本非人族，跟何况龙族本是辉族四伯之一，我们商量一下，也同意他回国继位。”
“那年燕愁没建国的话，只要他守好龙门，苏琪与敖寒一定能逼降魄勇与龙无孤，韩莫恶、魔族也翻不起波浪，真正的太平盛世，也会随着统一来临。”
“可是，可是他……”司马节重重叹了一口气，不再做声。
鸠振站了起来，在司马节耳边低语了片刻，司马节瞪大眼睛，欲言又止。
苏琪见状，老道地起身言道时候不早，诸位应当休息云云，司马节、鸠振当然乐于从命。
临别，司马节瞟了一眼苏琪，意味深长，倒是让苏琪摸不着头脑。
回出了营门，看着司马与鸠振的背影
“振，有陛下的风采啊。”苏琪仰望星空那璀璨的金星，眼眶凝着晶莹剔透的泪水。
加载中,请稍侯......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