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视死如归 归去来兮
除了那个可以讲汉话的女子和大母，没有人知道，东方启明就是大母身边那个长身玉立的女子！
有些人声名在世，性命有无，其实也并不重要了。有些人籍籍无名，却干出了惊天的大事。
于娲人，他就是大母的男人，一个智能超人的大英雄；于清妖，他是一个隐身的传说，让十万清妖一个不剩下的长毛余孽。
现在，这个英雄魂守祖山，这个余孽不再超生。
……
他深知这一切，所以从不出大母的内屋。除了和大母的结合，他从狂噪中坠入死寂。娲人前路如何，于他无干系；自己前路如何，于娲人亦无干系。除了一人，就是这个他身下的大母。
他在疯狂的动作中间歇下来，直视着大母一直圆睁的大眼：“如果你怀上女儿，可否让我离开？”
“如果你离开，谁来守护娲人？”
“经此大败，清妖绝不会再来！娲人不以驱逐鞑虏为目的，断不会以全国之势来蹈弹丸娲地。”
“你有何打算？”
“没有打算，只想离去求生而已。”
大母沉默许久，他们的结合也就此停下。
对于这种沉默，东方启明看到了他如果继续留下的未来是什么一种下场。这也坚定了他离开的想法。
他默默地走出大屋，大母并未紧随。
大战后几个月来，他第一次踏出大屋。此时，月悬中天，普照万方。乾坤阴柔，亿物归寂。他屹立方桌般的祖山大顶，向外眺望去，顿时又重回了那种 马踏江山、剑指九州的壮怀岁月。
俯首看看自己一身女装，他不由得想，自己还是那个自己吗？现在自己已不是一个偷生之人。比之他人，东方启明认为自己已经赚了几条命了。既然如此，那何不再从平地一声惊吼，飞升上九天，搅动三界呢？那个花都的客家教书工匠尚能坐断半壁江山，威震四方，自己九死一生，练就金刚之志，身负经略之才，为什么不用这赚来的人生还亿万生民一个清平天下呢？
想到这儿，他更笃己志。但雄心如何，还得从头再来。
他重回大屋，极尽其力，把大母服侍得欲仙欲死。这次，他把自己的种子留在了大母的玉宫内。
此后数月，他每隔三两日便如此，让大母也乐得无意理事。
终于大母的肚子大起来了，终于这些土人用自己的方法验出了是一个女儿！
这对娲人是惊天的消息，胜过了重建自己的家园的任何消息。
他再度对大母陈情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大母也意识到这个时刻的到来。不过，他对她而言，不但是传宗接代的男人，还是能够辅助自己守境安民的贤臣。特别是这些天，他们也算是患难与共、守望相助的战友，加之有体肤之亲，若说一点情愫没有，也断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大母是出于对他的哪一个身份来考量问题，这个永远是猜不出来的。尤其对于一个成熟的王者而言，其心机又怎么可能被轻易猜透呢？
大母看着他，缓缓地说：“你需要什么呢？”
他实在想不出来需要什么，也不知道走出娲地之后，他要做什么。
但如果不要什么，显然眼前的这个女人对他反而有更多的猜忌。
“我要十名历经两次生死之战的亲兵孩儿”
待大母要询问理由时，他马上补充到，出山凶险，独自一行恐难活命。
大母颔道应允了。她这次可能是动情了，毕竟是女人，望了他好久，然后对他说道“你把她带走吧，她是你的女人。你重新做回汉人，她就是你的了！那是你们的活法！”
这个讲汉话女儿，看了看大母，得到的是坚定同意的眼神，再看看东方，也毫无羞色，毕竟她在汉地生活也只几岁，后来的人生与这些娲族土人无异。更准确地说，她除了长相和汉话不一样，骨子里本就是娲人。
归去来兮，时与势兮。
残阳如照，他、她还有十个孩儿拜别大母后，转身跳向了大圆屋那个巨型玉蚌一样的泉塘。
塘面归静后，唯有大母出神的倒影……
这世间，谁来过？谁又离去？
无踪无迹，唯留这隔断天地的水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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