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回 吴用酒店做谋划 浪子东京进高府
当下吴用道:“西门大官人，莫怪小生直言，你在阳谷县那是头脸人物，但在东京城，你就是煤炭堆上的屎壳郎，既显不出你大，更显不出你黑，你若接近高太尉比登天还难。但是，你知道吗，为啥麻雀比你高？就是它们借助高楼大树，站在了上面，你此次要成功，必须借助名人。”西门天道:“先生有所不知，在阳谷县俺就是第一名人，俺还需要借助啥鸟？”吴用大笑:“西门大官人，你只是阳谷县弟一名人，令父西门庆那是全国的名人，他和武大郎、潘金莲的三角恋，不仅全中国知之，连西洋英格兰人也知道。他们多次欲组团到阳谷县参观旅游，皆被赵官家阻挡。那洋人不怀好心，赵官家怕节外生枝，影响天朝稳定，所以允许他们来。如今，你去东京应试，就要利用你这得天独厚的条件，用这三个名人包装你。”萧让笑道:“还有一个人也要加上，就是先打潘金莲坏心眼的张大户，那可是个老色鬼。”吴用说:“很对。”西门天大喜说:“果然是这样，先生不提我把这些事全忘了，望先生具体详细指明。”吴用道:“现在是笑贫不笑娼，花边新闻最吃香，名人效应就以此为指导思想。西门大官人现在要自称是潘金莲的儿子，但你爹是谁，就说是西门庆、武大郎、张大户三人搞不清，这要到东京一公示，必然引起轰动，高太尉也会招见你了。”
西门天大喜道:“果然这办法好，只是怎样公示，方能引起轰动？”吴用道:“大官人这一两卦银我不会白收，我给你做一面白木牌子，上写词一首，字用今上御笔瘦金体书生。大官人到京城后，举着牌子只管转，引起轰动后，再到高太尉府前来回转，必然引得高俅好奇，传你进府，那时你就风光无限了。要知道攀上高太尉，受到高太尉接见，可是要一步登天的。”西门天大喜。郓哥说:“以前吴先生就用此法逗过卢员外。”吴用瞪了郓哥一眼，郓哥伸一下舌头捂住了嘴。
西门天正奇怪，吴用说:“做木牌不必大官人费心，由我三人来做。”于是吴用口念，萧让挥毫，金大坚雕刻，无移时做成了白木牌。吴用对西门天说:“这木牌值一百两银子，现在用布套好，外人不得见，到东京城方能去套亮牌。”那牌写的啥？原来是一首词，词名叫“辨亲爹”，词曰:
问天下何为风骚？风花雪月不足道，潘女金莲貌美如仙生下俺。爹是何人？西门庆？武大郎？张大户老而弥坚，留下疑案。 胡子东坡会词，光头佛印善把佛经念，纵使文才高法力无边，俺父是谁也难断。无奈何东京游、卞梁看，高府前来回转，只求一鉴。
当下西门天大喜，正要离去，吴用道:“且慢。”西门天急忙立住问道:“先生还有何指教？”吴用道:“现在东京城赵官家爱玩英格兰传来的扑克牌，上层人物都以玩扑克为荣，我知你最擅此道，张干办也不是对手，你去东京要捎幅扑克牌，必会给你大助。”
西门天听了，道了一声谢，离开李栓饭店走了。吴用对西门仲道:“二官人只管放心，那西门天此去东京，是不会再搔扰你夫妇了，我等三人告辞。”西门仲十分感谢，要送三人，只是屁股太疼，看着他三人走远了。
吴用、金大坚、萧让离开阳谷县自回梁山，那西门天掐指定时，五更时分骑上马独自赶往东京城。吴用并非骗西门天，原来高太尉就是发榜招贤。吴用如何知道此事？一日，梁山泊上点卯，却找不到黑旋风李逵，宋江十分着急，问众人皆不知道。王矮虎说:“他整日像个无尾巴鹰，到处乱飞，和那秃驴打得火热，也许花和尚知其下落。”宋江问智深，鲁智深想了半天说:“洒家估计他去东京了，他曾拉洒家去东京城杀高衙内，替林冲报仇，洒家不去。李逵十分恼怒，洒家只好说，如今宋大哥管理我们山寨，非比往日苟且，若不得宋大哥之令，私自下山，就是违反军纪，你不能胡为，洒家也不能胡为。要杀高衙内须得宋大哥将令。那铁牛十分不乐，骂洒家几句太胆小，是草驴，就不见了。因此想必他去了东京。”
宋江听了有理，急忙让神行太保戴宗到东京寻找。戴宗去后，孙二娘第二天上山报告，说李逵找到了。原来李逵那天被智深拒绝，十分恼怒，要独自去东京为林冲报仇，下山来到孙二娘酒店，肚里正饥渴，就问小喽啰孙二娘在哪里。小喽啰说:“二娘和张青大哥在厨房。”李逵进到厨房，恰好孙二娘、张青夫妻刚离开，远出去赶集购物，厨房无人。李逵见有浑白酒一盆，闻着喷香，就一饮而进。谁知那浑白酒下有蒙汗药，李逵醉倒厨房里，孙二娘、张青两天后回来，见李逵在厨房躺着，急忙用解药救醒李逵，送回山上。众头领听了大笑。宋江哭笑不得，两三天李逵没吃饭，让人给李逵做饭洗澡，又好言引导了一番。王矮虎让军法处置李逵，笑面虎朱富说:“应该先处罚那大和尚，他谎报军情，让戴宗兄弟白跑到了东京。铁牛只是太贪嘴方误了事，不要说铁牛喝蒙汗药醉倒，那大和尚在大树十字坡不也是被二娘弄翻，差点做成大包子。”众人大笑。王矮虎道:“”果然是老乡，放屁也是香，铁牛该定亲了，你朱二哥要操心，别光耍嘴皮子。”朱富大笑。
再说戴宗到了东京城，四处打听高太尉府中最近有何大事，是否有杀人事件。东京有了事人告诉他，高太府最近不杀人，正在向全国招收贤人，壮大宋朝军队。戴宗打听无果就回了梁山，把一切讲了。所以，吴用知道高太尉招贤之事。他让西门天去见高太尉，一是去西门仲之害，二是搏取一乐耳。若二人臭味相投，西门天会留到东京。若西门天惹怒高俅，估计脑袋不搬家也差不多了。
再说西门天到了东京城，依吴用之计，高举白木牌，在街上行走。那东京城岂是阳谷县所比？端的繁华无比，比肩接踵，人如潮流，西门天看了十分高兴，举着牌四处乱走，早引起轰动，许多人跟着西门天走，那西门天愈发得意起来。
东京人最好奇，早闻听潘金莲芳名，又知她和西门庆、武大郎之间的闹剧，今日潘金莲之子来到东京，岂不轰动？其儿又在寻父、辨父，更是妙不可言。再说，那词也做得好，让苏东坡、佛印也大失面子。更重要的是那字体，东京书法家看了，一致认定是御笔，最标准的瘦金体。那篆刻功夫又是世所罕见。众人议论纷纷，有人竟然说西门天大有来历，说不定是赵官家和潘金莲之子，一时东京街上传为奇谈，贵贱人物皆知。西门天所到之处，军民不敢相拦。
那西门天不顾这些，只管到处闯着招摇，也是他时运该来，这天自己直接闯到高太尉府前。西门天却认得字，见大门上高悬高府两字，知是高俅府了。他也不再往前闯，只在府前举着牌来回走动，引得小儿、闲人欢笑，高府前顿时热闹起来。
这日高太尉在府中闲坐，感到头木眼麻，四肢乏力，口中无味，十分烦闷，正苦恼间，忽闻到街上喧哗，喊了一声“来人”。话音刚落，进来两个一模一样的精壮后生。这两个后生长得俊俏机灵，急问太尉有何吩咐。高太尉看了他二人说:“门前有何事？如此嘻闹？你俩去看一下，回来给老夫说说，让老夫一乐。”两个后生听了，转身出去。
这俩后生是谁？原来是陆虞侯陆谦之双胞胎儿子，叫陆圆、陆方。因陆谦为高衙内远赴仓州，被林冲所杀，他的两子就进入高府，当上了太尉的贴身仆人，最得高俅信认。当下两人到外边问了，回来给高太尉一讲。高太尉大笑说:“潘金莲之事，老夫早有所闻，只是按年龄推算，她也只是二十二三的年纪，如何有十八九的儿子？搞笑、太搞笑，竟然不知亲爹是谁？还嘲笑苏学士、佛印菩萨也断不了他这鸟事。不！他不是嘲笑他俩，是嘲笑老夫无能。老夫整日断军国大事断得头疼，不妨断一下家务案，换取一乐。你二人速把西门天请来，让老夫断一断这无厘头之案。”
陆方、陆圆听了急忙出去，叫道:“那举牌的，别疯了，高太尉有请。”西门天大喜，掏出二十五两两锭大银子给了陆方、陆圆，陆方道:“不知此小子虽然山瓜，但却知礼，速进吧！太尉这一见你，值十万两银子。小子，你好运来了。”
西门天进入高府，上上下下许多人也来围看，陆方、陆圆让他们离开，说老爷急着见西门天，等老爷见后你们再见。他们三人一进入客厅，西门天正要向太尉下拜。谁知高俅见了西门天先是吃惊，再是大笑，后是拉着西门天大哭。弄得陆方、陆圆不知所以，问是否西门天惹太尉生气了？不行的话，就把西门天砍了。
高太尉止住哭道:“胡说八道，快请众夫人来到，我要召开家庭大会，西门天是主角，砍他就是要老夫的命。让夫人们速来辨一辨，能辨出西门天父亲的，老夫要重赏。”
二陆听了，急忙退下，去叫高俅的众位夫人。欲知后事，下回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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